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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机神枢

第三十八章天机神枢

瞿红袖认为,假设皇甫俊容已经将冉明栗与王金易遇刺的真相告知了陶臣末,那陶臣末一定会向程锦尚汇报说王金易遇刺实际上是掌控卫戎的滴水神教在背后捣鬼,那么,他就得先预防程锦尚会怀疑她的核查结果。

所以,最后的结果是,刺客乃朝廷死士,如今朝廷各线溃不成军,没办法从战事层面稳住局势,所以从长宁王与冉明栗遇刺之事上得到启发,决意派人刺杀王金易,但朝廷害怕事情败露被渝州方面报复,特意交代如若行刺失败,便说自己是西境来的杀手,受雇于卫戎王庭,以此将矛盾转移,因为冉明栗遇刺后,仵作在现场发现了一枚暗镖,于是朝廷也给他们打制了一些淬了毒药的飞镖,以便事情败露之后坐实他们与刺杀冉明栗实际上是同一伙人的事实。

可是据朝廷所说,冉明栗遇刺实际上是陆家所为,那又如何说得通呢?很简单,程锦尚在亲自提审刺客的时候,这刺客交代说朝廷实际上知道刺杀冉明栗的是卫戎的人,但是他们记恨陆家拥兵自重,于是便对外说这件事是渤州陆家所为,以此挑起大渊百姓对陆家的仇恨。

这件事便这么说通了。

果不其然,不久之后,程锦尚收到了陶臣末的密报,陶臣末在信中说王金易遇刺很可能是滴水神教所为,这封密报不仅没有让程锦尚对瞿红袖生疑,反倒佐证了她的调查结论,王金易遇刺,看似是滴水神教所为,实际上是朝廷在其中使了个嫁祸的手段,从而想将矛盾转移到卫戎身上,自己好坐山观虎斗,世事很巧合,而瞿红袖很聪明。

但是程锦尚也不是什么都没做,因为连成宗回渝之后向他汇报了归一城受命要刺杀陶臣末的事,虽然最后有惊无险,但程锦尚已暗暗觉得最近有人在对他下手了,先是王金易,再是陶臣末,这些人是想断他臂膀,所以,他也并没有对刺客的供述全然相信,而暗中令连成宗先查一些事情。

最近发生的事,对瞿红袖她们不是很有利。

先是想刺杀王金易,结果功败垂成,还折了一翼血蝙蝠,尔后想利用归一城诛杀陶臣末,结果他却有意无意的败给了陶臣末,更可怕的是因为皇甫俊容察觉到了他们的意图,恐怕会将其推向陶臣末的阵营,如果归一城真的与陶臣末结下了什么机缘,那事情就真的不好办了。

实话实说,瞿红袖觉得这两次行动太过仓促,以至于什么效果都没收到,可是这是戚凝玉做的决定,她是御风堂的堂主,掌教不在,她就是一切事务的决策者,如果任由事态发展,将来怕是会有些难以收拾,所以,她得有自己的打算。

“王金易和陈振纲全无性命之忧?”戚凝玉问道。

“王金易重伤,短时间内无法带兵打仗,但性命确实无忧,陈振纲替王金易挡刀,大腿经脉受重创,今后恐怕是难以痊愈了,可是这些都不是我们想要的结果。”

“安影栋那边你有何建议?”戚凝玉问。

“安堂主恐怕得隐退了。”瞿红袖斩钉截铁的说道。

“可他是泰安最得力的人,他若退了,泰安的动向怕就没那么容易掌握了。”

“他已经暴露在皇甫俊容的刀口之下,若再有何举动,不仅自己性命不保,可能还会牵涉到更多暗线,堂主与我恐怕也会被挖出来,泰安已经是乱局,已翻不起多大风浪,没必要铤而走险,因小失大,而且,安堂主必须要回西境,一定要让归一城所能探查的东西到此为止,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归一城真是可恶,屡屡坏我大事,有朝一日,本座定要将他们彻底铲除。”

“归一城高手如云,皇甫俊容更是深不可测,如今能真正与其一较高下的恐怕只有掌教一人,所以,为了能让掌教的计划顺利的进行就必须要先忍忍。”

“好,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的结论程锦尚可信了?”

“他应该会信,毕竟眼下也没有更多的可能,只是,组建谍报专枢的事情怕是得缓缓了。”

“噢?为何?”

“王金易与陶臣末先后遇险,程锦尚一定会起疑,而组建专枢需要用人,他在没有找到绝对信任的人之前是不会轻易组建这样一个秘密组织的,况且,属下听闻王妃也对此持反对意见。”

“这关王妃什么事?”

“王妃可不是寻常女人,她乃中州富商郑雨盛的长女,从小便有最好的教养,所教导她的是这天下除了太学宫以外最高明的先生,所以她知谋略、通音律都不算什么怪事,而咱们这位王爷大多事情也会与她商议,听她意见,成立谍报专枢这件事,程锦尚也与她说过,王妃却认为军中大事还得以军为主,如果让某一机要全权掌握军情,必然会出现凌驾与大军之上、拧住大军咽喉的恶果,若真是迫不得已,最好还是听听王金易和陶臣末等军中大将的意见,程锦尚自然也就放缓了这个计划。”

“那你打算怎么办?”

“王金易与陶臣末的事情让我们有些被动,但也不是全然无用,这很明显的说明军中斥候只能把握大体军情,却对这种江湖伎俩不甚留意也没什么经验,属下会利用这一点再找机会向程锦尚进言,只是如今王妃表示反对,属下也不好强行驳逆而行,先等等。”

让瞿红袖和戚凝玉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的机会几乎很快就要到来了,而为他们创造机会的人正是陆守夫。

陆守夫轻装简行,只带了军事吴言兵、大将樊胜、楚原婴以及两百亲卫径直走进了泰安。

进到泰安后,陆守夫并没有先进宫面圣,而是带着自己的军师吴言兵直接去了相府。

“陆守夫,你好大的胆子,在渤州拥兵自重,全然不听朝廷调遣,如今竟然敢来泰安,你当真以为朝廷不敢动你吗?”

“秦相,你我都是明白人,别说这些没用的,我既然敢来,就不怕你动手。”陆守夫沉声说道。

“你……”

不待秦庸说下去,陆守夫继续说道:“朝廷如今还有近四十万大军,无论是程锦尚还是我都比不得,可是秦相你应该明白,光有这些人头有何用处?四十万大军就是四十万张嘴,朝廷的粮草能支撑多久?四十万人挤在中、佑两州,一旦哗变,不用我们动手,这些人就能将皇城踏个稀烂。”

秦庸无言,这正是他最近所忧虑的,朝廷的粮仓主要在渤州、尹州、滁州,少部分在云州,可这些地方如今没有一处是在朝廷的控制之内,陆守夫不说,他也早就看到了这块致命的短板,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安影栋悄无声息的消失了,他的智囊没了,找不到人商量对策,恰恰这时候陆守夫来了,一击致命。

“即便如此,在本相死之前,也要带着四十万大军与你拼个鱼死网破。”秦庸愤懑的说道。

“哈哈哈哈,”陆守夫笑得让人发慌,“秦相说笑了,如今的朝廷就像一只绵羊,虎狼环视,你敢乱动?老夫若是还记着你们刺杀长宁王的仇,只需一声令下,滁州兵退,北弃狼骑再无阻拦,轻而易举便可杀进中原,到时候秦相可还有精力与我拼个鱼死网破?”

“陆守夫,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若敢放北弃人南下,就不怕天下人戳破你的脊梁骨吗?”秦庸愤怒了,但是他也很无奈。

“天下人到底恨谁,秦相你比我清楚,好好的大渊如何变成眼前这般局势,秦相更是心知肚明,所以我有什么好怕的?”

秦庸不想再与陆守夫逞什么口舌之利,因为就算自己嘴上说过了陆守夫,实际上也一点儿好处都没有,他早就清楚大渊几乎已经不大可能起死回生了。

“你此行只是为了来嘲笑朝廷和本相的吗?”秦庸无奈的问道,语气已然没了刚才的生机。

“我此来是与秦相商量国是,扭转大渊颓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