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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多余.

她来汪士奇这里主要是想见见户部尚书杨述。

如若说朝中有谁能和房经赋及颜栢诗分厅对抗,杨述必能拔得头筹。这同样是位桃李满天下的名门老师。之所以到如今还是户部尚书,全因他自身不愿往内阁去,他与汪士奇是截然相反的两类人,一门心思想在职位上做到极致,他是真爱户部尚书这个称呼,不惜在上面逗留一辈子。

燕穆清几次三番向杨述表过态,被杨述三言两语一笔带过,本不打算在这老考究身上再浪费时间,就眼下情况来看,她必须拉拢到杨述,否则真想和燕云殊对峙,只有死路一条。

时至今日,她还是没有彻底放弃夺取皇位的念头,这就像被人下了咒术似的,每日每夜缠绕在她脑海,不去试试就会死。

燕穆清不轻言放弃,找淳于璞是这样,造反也是。

汪士奇赔着笑脸:“还没,杨尚书说要等散值,这时辰,他刚出户部大门呢,殿下再等等?这边备有茶水点心,殿下不妨坐下来等候片刻。”

燕穆清对汪士奇感觉平常,不过是想假借他之手约杨述,这大概在汪士奇心里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遂敢对她好声谄媚,她并不需要这种关怀,对汪士奇的态度很冷淡:“多谢汪大人好意,本宫还是更喜欢站着。”

汪士奇面子被驳,也感到尴尬,往旁边站,间接偷看燕穆清,猜测她约见杨述的原因。

一行人从傍晚等到天黑,也没等来杨述。

这是何意思,燕穆清心里门儿清,她平静道:“今日多谢汪大人愿意帮忙,后会有期。”

汪士奇有点慌,这和计划中的不一样,他语无伦次:“殿下、殿下,下官真的约好杨尚书,他也一口答应要过来啊,不是下官胡说,也不是下官欺瞒,是他真的说会过来,下官、下官这就帮殿下去杨府问个清楚!”

“够了。”燕穆清冷喝道,“他当时会答应你全是为让你走,是你傻子一般将其当真,也是本宫头脑不清晰,在这胡闹半天,往后不要再来找本宫。”

汪士奇张张嘴,又听燕穆清道:“白日里让人送来的东西还请汪大人交还本宫。”

汪士奇哪里敢说不肯,给内人使个眼色,内人忙去后院取。

等待过程格外漫长,尤其燕穆清时不时扫眼花园内,又不动声色看他几眼,看的汪士奇汗都出来了,还是不敢贸然开口,只能等着她开尊口。

燕穆清从头到尾没有说话的意思,让人接过东西,看都不看汪士奇一眼,扭头就走。

汪士奇心有不甘,眼睁睁看着燕穆清往前走,像是要从后门再离开,他抬脚想追上去,再聊表忠心,被他的妻子一把抓住,汪士奇愤怒回头,却见他妻子摇摇头。

等汪士奇从愣神中清醒,再看向燕穆清离去方向,已经见不到影子。

汪士奇颓然:“我这是白白错失个搭上好前途的机会,这往后该要如何是好。”

他妻子却持截然相反的想法:“你今日没能办成这桩事,恰好是你峰回路转的好时机。”

“妇人之见,你懂个什么?她是个多厉害的人,你不是没听说过?当今陛下为君中庸,大半年未见明君之举,你你说,他当个皇帝有何用?与其让燕国在他手里玩完,不如交给长公主殿下。”汪士奇一说起朝堂之事来,控制不住嗓门,听得他妻子只想捂住他的嘴。

“你少说两句,当今陛下该如何不是你我能过问之事,先做好你的事。今日为长公主跑腿约杨尚书这事儿,你要做好保密措施,若是被上面那位知道,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他妻子没好气道。

这倒是提醒了汪士奇件事,他拧眉看向燕穆清离去方向:“你说,她交到我手里又要回来带走的是什么东西呢?”

他妻子哪里知道,那是皇室的东西,她光看上面包裹着的明黄绸缎,已快要魂飞魄散,哪来胆子打开看看呢。

将将回到长公主府的燕穆清心情不虞,又听管家说淳于免墨从她进宫没多大会儿就过来等着,等到此时还没走,心情更加恶劣,她顶着张晚娘脸,周身气压极低得往前厅走去。

公主府前厅,一身粗布旧衫的中年儒雅男子稳稳端坐着,眼角余光瞥见燕穆清进来,也没有要起来行礼的意思。

燕穆清似乎也早就习惯他不将她放在眼里的态度,没强求人非要见到她行礼。

夫妻两多年不见比陌生人多些熟悉罢了,燕穆清让管家上完茶退下,顺便将前厅左右人都带走,她要和淳于免墨好好谈谈,有些话不方便让外人听见。

管家退下去前多看两眼淳于免墨,这位姿态随意,气度不凡的驸马爷似乎不一般。

淳于免墨突然抬头冲管家笑了下,慢悠悠放下青瓷茶盏,扭头看向高座的燕穆清。

“淳于璞丢了?”

他不说话就算了,这一说话专往燕穆清伤口上撒盐,燕穆清看见他就来气:“关你什么事?”

“确实不关我的事,左右媳妇不是我的,孩子也不是,我过来是自讨没趣。”淳于免墨淡淡道。

燕穆清冷笑:“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过来?”

淳于免墨难啊,满腔苦楚:“我也不想,这不是我爹我娘想念孙子,平日差人来请,你都不同意淳于璞过府,那我这个名义上的爹云游回来,亲自过来请,你总不能驳我面子吧?怎么说他也随我姓了二十年。”

燕穆清木然,再次被撒盐,都快被盐傻了:“丢了。”

淳于免墨看她样子不像是在说谎,皱眉:“怎么回事?”

燕穆清当即捂着脸呜呜哭起来,哭的淳于免墨头疼。

待她哭完,抽抽噎噎地将前因后果说一遍,淳于免墨神色微变:“也就是说你妄想造反,结果被早有准备的陛下将计就计,直接抓走淳于璞,迫你不得不投降?”

燕穆清点点头。

淳于免墨好气又好笑:“你可真会来事,淳于璞若是死了,也都是你一手作的。明知有些东西争不得,还非要不信命的拼一把。你知不知道你早些年的准备早被先皇知晓,也早留下后手,可以说你的所作所为皆被人收入眼底,燕穆清啊燕穆清,你到底有多天真?”

燕穆清的眼泪挂在眼睫毛上,要掉掉不下来,整个人都有点呆。

原来她谋划中所奔波来回的事,早已不是秘密。

那她这么多天岂不是在做个跳梁小丑?

燕穆清心态崩了,都是她的愚蠢害了淳于璞。

作者有话要说:快完了快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