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前那晚,宁逾白告诉他藏书阁里面有宝贝,让他回去好好找找。
结果找到那堆东西,确实挺宝贝。
此时他只想知道宁逾白哪来的。
宁逾白淡笑:“你猜到了,没错,是你父皇给我的,还有燕穆清早先为造反拉拢人的名单也有记载。我的那份名单是结合先皇提供的做的。”
燕云殊嗤笑:“我也不知该说她可怜还是我父皇太狠。”
“先皇也是为你着想。”宁逾白摸摸他的脸,“如今朝内局势分明,南川的事我也为你谈好,签订文书将在数月后由景玉危亲自送来,百年之约。”
燕云殊想起当初和他说的:“那你是不是要辞官了?”
宁逾白闷笑:“你想让我辞官?”
“我想不想还得取决你想不想。”燕云殊绕口令似的回答。
宁逾白低头在他额头亲了口:“明日你便知道了。”
他想卖关子,就让他卖,燕云殊坚决不多问一句,拍拍宁逾白的胸膛:“今晚就睡在这吧,别回去了。”
宁逾白拉起被子温声说:“我也没想过回去,睡吧。”
第二日许久不见的摄政王宁逾白进太和殿,引得四面八方都看过来,宁逾白面不改色。
待到早朝,繁琐事情禀告完毕,宁逾白这才施施然出列:“臣有事要奏。”
燕云殊定定看着宁逾白,他就那么在他注视下,走到最中央,双手奉上他最为熟悉的奏疏。
满殿无人说话,都在看着宁逾白和燕云殊,只有房经赋和颜栢诗,像是有所感似的对视一眼。
燕云殊摸了下右手手腕内侧,那儿有宁逾白昨晚留下的一枚吻痕:“准。”
“陛下如今已能独当一面,处理事情有度,有明君风范,已不需要臣再辅佐,遂臣想辞去摄政王一职,还请陛下准许。”宁逾白说着将奏疏往前又递了递。
燕云殊知道他这是回答自己昨晚的问题,不说便算了,说了便是深思熟虑过的。
燕云殊没有挽留:“嗯,准了。”
锦明这才上前取走宁逾白的奏疏,又等宁逾白摘去象征摄政王的东西,回到燕云殊身旁。
燕云殊看他一眼:“不做摄政王,那朕便封你个王爷当当吧?”
“多谢陛下,草民想先当个闲散人家。”宁逾白又道。
燕云殊揉了下眉心:“行,那朕赏你块能随意进出的令牌,总归要的吧?”
宁逾白轻笑:“要的,草民谢陛下恩典。”
燕云殊平静道:“无事退朝吧。”
燕云殊知道今日早朝后流言飞起,关于宁逾白不做摄政王,也关于他终于能坦坦正正做皇帝。他也不想去过问,只将宁逾白多留在宫里,免得人真跑去当个闲散人了。
消息传到公主府的时候,燕穆清刚放下药碗,她脸色很白,整个人有油尽灯枯之态。
管家强忍着抹泪的冲动:“殿下,你不是拿到东西了吗?为何、为何要由着他们在你面前放肆。”
燕穆清咳嗽声里都透着气息奄奄:“那上面的内容不提也罢,让我去的安心点吧。”
管家泣不成声:“殿下说什么?会好起来的,真的会。”
燕穆清闭上眼睛,像是活够了:“我的身子我知道,我只想在临死前得到璞儿的消息,只要他还活着,就够了。”
管家心里恨透燕云殊,又无可奈何,呜咽着说不出话来。
燕穆清的心愿还是达到了,在淳于璞失去消息的第三个月,快要除夕时候,听闻淳于璞被送到南川的消息,头一偏,晕了过去。
天世教在燕国的人都被宁逾白联手郁云阁抓的只剩寥寥无几,陆荣早就不见了,她用来威胁的那把剑也被宁逾白找到物归原主。南川所剩的几个人成不了大事,淳于璞在那,差不多死路一条。
燕穆清心如死灰。
而燕云殊此时正对着案几上那张铺开的画卷笑得不行,他今日未束发,披散在肩头,显得柔软许多,他话音里都带着笑:“这就是你先前答应要推荐来当皇后的人?”
宁逾白挑眉:“有何不妥?”
燕云殊看他不似说笑,歪头道:“真不是开玩笑?”
“你觉得我像在开玩笑?”宁逾白问。
燕云殊想了想:“行,那我让礼部那边准备准备。”
倒是宁逾白又迟疑了:“你不怕房经赋他们说你?”
“他们说他们的,听不听在我,放心,我会解决。”燕云殊道。
话是这么说,真当礼部收到消息又告诉房经赋等人后,燕云殊还是不可避免被内阁大学士们轮番数落,其中数房经赋最为上头。
“先前臣还在奇怪陛下为何与他关系修复如此之快,此时终于明白,原来你二人…陛下,听臣一句劝,这是条不归路,会被天下老百姓嘲笑,皇室也将因此后继无人,这是件有害无利的事。陛下,你、你想和宁逾白在一起,也得有个妃吧?再留个子嗣吧?”
燕云殊听不得:“知道知道,别说了,朕就想要宁逾白,让旁人来都不行。朕和他成亲,是想给他光明正大和朕在一起的机会,不为别的。若是不想,偷偷摸摸一辈子都行。”
房经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