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两人所料,当晚苏画就给君修远写了封信,信中提供苏义丰跑到丞相府多次勒索,她简直是不堪其扰,但他毕竟是她曾经的二叔,她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应对。希望君修远能帮帮他,让他不要再接近丞相府。
君修远一直想与丞相府联姻,这美人向他求救哪有不帮的道理,于是便回信告知苏画自己会妥善处理。
苏画不懂何为妥善处理,是将他请过去说教一番,还是将他抓起来毒打一番,还是说直接将他灭口。这个答案实在是太模棱两可了,反倒让苏画彻夜难眠,只能忐忑的等待着消息。
次日,苏义丰酩酊大醉的走出了赌坊,踉踉跄跄的走在漆黑的小巷中。嘴上骂骂咧咧的喊道:真是点背!怎么又输光了。嗝没事,没事明日就有钱了。
几个躲在暗处的黑衣人互换了眼神,一起向苏义丰攻去,这时另一批黑衣人挡住了他们的攻击。苏义丰听到了叮叮咣咣的刀剑声,回头看了一眼,这下酒彻底醒了,生怕这伙人波及到自己,拔腿就往巷子里跑去。
他跑了一小会儿,觉得应该没事了,结果一回头便发现有个黑衣人追了过来。吓得他直接跪坐在了地上,连跑路的力气都没有了。就在他以为自己要小命不保的时候,那个黑衣人直挺挺的倒在了他的身上。
他忙将尸体推到一边,惊恐的看向另一个黑衣人,结果那一个黑衣人却说道:小心夜路,有人要杀你。
苏义丰这才明白这些人的目标是自己,于是忙向前面的人谢道:谢谢大侠救命之恩,谢谢大侠救命之恩!
苏义丰见黑衣人半天没有反应,小心翼翼的抬头一看,发现巷子里哪里还有那人的身影,只有身边一具凉透了的尸体。他忙连滚带爬的跑回了家。
进了家门,苏义丰越想越不对劲。他这才来京城没几天,并没有得罪什么人呀,而且他也没欠赌坊钱,到底是谁想要他的性命。突然苏画那冰冷的目光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苏义丰吓得浑身打了个激灵。
对!一定是那丫头没错!仔细想来当初苏晓暖的死也十分蹊跷,两个半大的孩子为何会天黑后上山。夜间上山容易迷路,这事苏晓暖不懂,难道苏画也不懂吗?苏义丰越想越觉得浑身发寒,今日那群人定也是苏画派来的。
好你个忘恩负义的小畜生,竟然连亲叔叔都下得了手,他就不信治不了一个小丫头。
第二日,苏画没得到行动成功的通知,却得知苏家人来了丞相府,此刻一家子正在前厅等着她呢。苏画听了险些吓得魂飞魄散!苏家人为何会突然来丞相府?她的父母绝对不会主动来找她,唯一的可能就是她二叔硬将两人拉了过来,此刻他肯定对她恨之入骨,若是故意说错话,那她全家就要性命不保了。
苏画随便套了件衣衫,来不及梳洗就冲到了前厅。进入前厅时恰好与苏义丰四目相对,苏义丰露出一抹狰狞的笑容,突然开口道:其实苏画她
苏画立刻大声的打断苏义丰的话,上前亲昵的说道:二叔,晓暖真是想死你了。
苏义鹏和刘氏诧异的看向苏画,苏义丰则是发出轻轻的冷笑,话头一转,说道:以前我最是疼爱晓暖,晓暖也特别喜欢跟着我,她的字也是我手把手教的。
原来是这样,难怪晓暖见到你如此激动。薛丞相客套的说了一句,但仔细看他的表情,就能看出其中的不耐。很明显他不欢迎苏家人。
苏画知道薛丞相不可能喜欢苏家人,毕竟她的奶奶在别人的唆使下抱走了薛家的女儿,若不是因为奶奶早已去世了,她又不停的央求薛丞相不要怪罪苏家人,估计他们一家早就被关进大牢里了。可是她的家人怎么就没有丝毫的自觉,自己往火坑里跳呢?
苏画露出僵硬的笑容,问道:爹,娘,你们怎么
苏画的话还没有说话,薛丞相就狠狠的拍了下桌子,斥道:谁是你的爹娘!
苏画心中一惊。都是苏义丰,害得她失了分寸,竟然犯了如此低级的错误。她小心的瞟了眼薛丞相,见他正失望的看着自己,心里恨不得将苏义丰千刀万剐。
薛丞相瞪了她一眼,冷冷的开口道:不知几位因何事上门拜访。
刘氏本是满心欢喜的来看女儿的,她都有一个多月没见到苏画了,昨日被苏义丰一怂恿就决定来丞相府看看女儿。本以为女儿在丞相府里过得不错,没想到这个薛丞相这么凶,画儿肯定在丞相府受了不少苦。
不行!不能将画儿一个人留在这里了。小叔没有说错,她要留在画儿身边照顾她。
刘氏虽然心里十分犯怵,但还是鼓起勇气说道:画晓暖虽不是我亲生,但毕竟是我亲手养大的,我只是实在太想她了,想来看看她过得如何。
我还有要事处理,既然人也看到了,我就不留你们吃茶了。管家,送客!薛丞相很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刘氏大声阻拦道:且慢,我还有一事请求。
说!薛丞相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
能不能让我留在晓暖身边,即使是个粗使的婆子也行。刘氏一脸央求的看向薛丞相。
但薛丞相十分不客气的说道:不行,晓暖身边已经有教养嬷嬷了。言外之意就是刘氏没资格留在苏画身边,何况她一个小小的村妇能对苏画有什么帮助,可别又染上市井小民的不良习性才好。
刘氏和苏义鹏的面色都十分难看,只有苏义丰贪婪的打量着前厅,这墙上的字画得值多少钱啊,随便卖一幅就够他挥霍一辈子了。
薛丞相不想再在苏家人身上浪费时间,命管家好生的将他们请出了丞相府。苏画看着父母佝偻的后背,眼中划过了一丝心痛和恨意,总有一天她要成为人上人,让曾经欺侮过她的人都付出代价。
薛丞相见苏画杵在那儿不说话,便知道她心里还念着那养父母,略显失望的说道:有时间的时候多到你母亲房里走动走动。平日里不要总是出门,多在家中学习女则,练习一下琴棋书画。你母亲前两日病了,你有去看过她吗?
苏画也想与丞相夫人亲近,但是与她相处的越久,就越觉得无所适从,总感觉她的眼睛能看透一切,早晚有一日会看穿自己的身份。可看薛丞相今日的态度,对自己不去熙春院的做法十分不满,看来她不能再躲避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