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默大惊，有点不敢置信，不过转念一想，鸡的生育力，确实不一般。

她开始觉得有趣，便问：“那戬呢？”

“戬只有两个妹妹。”

“这么少。”

“嗯，之前有二十几个哥哥，因为脾气暴躁，经常与其他妖发生矛盾，有的被打死了，有的被处罚打回原形了。”

程默咬了咬嘴唇，说不出话来。心中默念了一句，果然，猞猁精不好惹。

突然来到了白芷他们曾经呆过的地方，程默觉得好奇妙。这四只无所不能的大妖怪就是在这里长大的，光是想想，就有种说不出的感动。

“小白，那你在妖界还有家人吗？”

小白摇了摇头，目光中夹杂了一丝忧郁，他安静地摇了摇头，“没有。”

程默听他讲过关于他跟他妈妈的事情，只是不知道，原来他现在连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程默乖巧地握住白芷的右手，眉眼柔和地望着他，“那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

白芷朝她侧目，清澈的眼波里，满是温柔，“好，你就是我的家人。”

两个人手牵着手继续往前走。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一处非常炫丽豪华的宫殿之前。

看这气势，看这装潢，肯定就是妖王住的寝宫了吧。

程默不禁感叹：“这就是老狐狸的家吧？好豪华！”

不成想白芷却摇了摇头，“这是陆峥的府邸。”

“什么？”程默有点不敢置信，“他住这么华丽的房子？”

吃惊归吃惊，但是仔细想想，陆峥拥有几千年的修为，又是水之湄的得力助手，在妖界，应该也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人物吧。

白芷似乎看出她心底的好奇，便主动向她解释道：“听说陆峥一直都是妖界德高望重的大护法，前任妖王不得民心，残害不少凡人跟妖族，便有人想拥立他即位妖王，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没同意，却帮助溯洄的娘一同铲除了前任妖王。后来，他就一直深受水之湄的器重。”

程默点了点头，心想，妖界跟人间也差不多嘛，都是争权夺势，打打杀杀。

正想着的时候，陆峥的府邸大门突然被打开，陆峥穿着一身淡蓝色长袍从门里款款走来。

他的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得这么长了，还在头顶上绑了一个髻。长袍淡雅脱俗，衬得他这个人更加高挑了。再加上这个贵公子般的古典发型，更是把他修饰的俊美异常。

程默突然觉得他此时这副样子，像极了她在那个似真似梦的幻境里见到的陆峥。

就在程默被他的装束惊叹到的时候，陆峥走到她跟白芷的面前，平静而不失礼貌地向他们邀请道：“进来喝杯茶吧。”

白芷看向程默，似乎是在等待她来定夺。程默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陆峥的府邸一个人影都没有，却十分干净整洁。但是，也少了几分人气，多了几分冰冷。

程默跟白芷并排坐在椅子上，陆峥坐在他们对面。不知怎么，这个原本十分平常的位置，让程默产生了一种与陆峥对立的错觉。

沉默许久，陆峥突然开口问道：“听说后天，你们就要去闯冥妖塔了？”

白芷点头应道：“是的。”

“冥妖塔共有七层，每一层都危险重重，稍有不慎，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你们就不怕吗？”

白芷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既已决定，自然是不怕了。”

陆峥默了一瞬，半响过后，继而又问：“为了一个只有几十年寿命的人类，值得付出自己千百年的生命吗？”

这句简短的话语，突然深深刺痛了程默的心脏。

是啊，让白芷为了自己区区几十年的时间去拼命，真的值得吗？她知道白芷是为她好，可是，她又能回报他什么呢？

“我觉得值得，便是值得。”

白芷的回答简短而又平静，像极了他一贯的作风。程默心中虽然感动，却也十分矛盾。她知道白芷的心意，但仍然不忍心他为了自己去冒险。

她以为陆峥会继续劝导白芷放弃，却不想，他突然从掌中变出一颗金丹，递到白芷面前，“这是我的半生修为，虽然只有三千年的灵力，但应该也起到一些作用。希望你们能够成功闯关，请出妖灵珠。”

程默完全想不到陆峥为何要这么做。

按理说，他跟他们并没有很深的交情，他用不着做这么多。难道，他还是把自己当做玄心来看待吗？

白芷似乎没有那么多的顾念，而是坦然接受了陆峥的帮助，并泰然自若地感谢他道：“谢谢，倘若我有命回来，一定将这金丹分毫不差的归还于你。”

陆峥笑了笑，没说话。

从陆峥的府邸出来之后，程默还是觉得脑子里一团浆糊。这陆峥，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帮助他们，又到底是出于何意？

正在为此伤神的时候，程默突然听到空中响起了溯洄的嗓音，“浑身散发着恋爱的酸臭味的两个人，速速入宫，觐见本殿下！”

白芷轻笑了一下，拉着还有点发蒙的程默，说：“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