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繁星密布,庭院的香樟树在夜风的吹拂下发出簌簌的响声,带着丝丝缕缕的凉意。
霍北冥以商谈生意的理由将厉南晟约了出去。厉南晟匆匆吃完晚饭,嘱咐了两声就出门了。
季时笙在家中庭院里吹着夜风,感受着初秋带来的阵阵凉意。
突然感觉头顶有人影闪动,她以为厉南晟来了,可男人身上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气息让她突然警觉。
漆黑的夜幕下,她总算看清楚男人的面容。那张经过上帝巧手精雕细琢过的脸庞再熟悉不过了,居然是久未见面的郁司霆!
她下意识后退了两步,“郁司霆,厉南晟的人正到处追踪你的下落,你居然还敢自投罗网?”
郁司霆削薄的唇噙着一丝戏谑的笑意,“多日未见,季小姐也开始学会嘘寒问暖了,真让人受宠若惊!”
季时笙印象中的郁司霆很少会有油腔滑调的时候,今天是怎么了
“你处心积虑想要窃取厉氏的机密,机关算尽,最后却偷鸡不成蚀把米。那种感觉应该很糟糕吧?”
郁司霆的嗓音被夜色氤氲得愈发磁性沙哑,“厉氏最近可是风波不断。我就是觉得这出戏太单调了,往里面加了点戏份而已。”
季时笙冷笑一声,“现在厉南晟已经掌握了你犯罪的证据,你就等着坐牢吧!”
郁司霆眉心跳了跳,“时笙,你可知道我做的这一切只是想让你回到我的身边而已。”
季时笙退后了两步,满眼戒备的看着他,“原本我是你的未婚妻,可是你却成了季芷茴的丈夫。可即使这样,我也从未想过要用那种不堪的方式去报复你。现在木已成舟,一切已成定局,我们早就回不到过去了。”
郁司霆长腿迈开,脚步逼近,“我不惜冒险来见你,不需为了来跟你扯那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我今天来,是来跟你说声‘对不起’的!”
季时笙因为他的步步紧逼,不得不向后退去。
“特意来向我道歉?还真是稀奇呢!”
郁司霆抬手拨弄她乌黑的秀发,鼻尖全是她发丝间的幽香。他自言自语地说道:“要我怎么做?才能显得我的道歉有诚意?”
季时笙甩开他的手,根本不领情,“这种打一巴掌给个蜜枣的做法,对我来说不管用!”
郁司霆将女人眼中的疏离尽收眼底,心里突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报答救命恩人最好的方式,就是以身相许,所以我才想办法毁了你跟厉南晟的感情。成为厉太太需要承受的东西太多了,你承受不起,不是吗?”
季时笙并没有因为他的话产生和厉南晟分开的念头,毕竟她不是那种会轻易动摇的人。她心里很清楚,郁司霆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儿女情长不过是用来消遣的东西罢了。
“你不用浪费口舌在这里给我灌心灵毒鸡汤了!我不是那种脆弱到不堪一击的人。成为厉太太需要承受的代价,我都会欣然接受。”
郁司霆唇角轻勾,依旧是一副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模样,“这么快就移情别恋,喜欢上厉南晟了?”
他以为季时笙和厉南晟感情只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制造的恩爱假象不过是噱头罢了。可季时笙对厉南晟的喜欢溢于言表,丝毫看不出装模作样的痕迹。
究竟是她演技太高超了?是他根本就看不透她?
季时笙莞尔一笑,“你欺骗我的感情,践踏我的尊严,害得我差点丢了性命。虚情假意的男人,我没理由非得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郁司霆晦暗深沉的目光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似乎想要窥探她的内心,“你跟厉南晟恋爱短短的时间,下这样的定论未免太草率了。”
季时笙清澈的眸底荡开丝丝涟漪,语调轻飘飘的,让人捉摸不透。
“郁先生还打算逗留到什么时候?现在只有我大喊一声,纵使你本事再高,也插翅难飞。”
郁司霆挺拔高大的身影逼近,让她沾染上他身上古龙香水的味道,“我冒险折回来跟你道歉,你怎么可以这么无情?”
他看了一眼戒备森严的围墙,若有所思的说道:“厉南晟为了防止别的男人觊觎他的女人,可真是煞费苦心!”
不知道为什么,他笃定她不会喊人。
季时笙自然听懂了他话里的另一层含义,无非想通过旁敲侧击的方式告诉她,厉南晟的占有式的爱就好比一把枷锁,被爱的人就好比笼中之鸟。
她忍不住提醒道:“等厉南晟来了,你可就走不了了!”
郁司霆一副优雅从容,淡定自若的模样,“我今天来,我是真心实意想跟你道歉!明知道厉南晟布下了天罗地网,我依旧前来跟你赔罪道歉,难道我的诚意还不够吗?”
人前他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向来都只有别人对他俯首称臣,他很少会有主动放低姿态的时候。可她对他而言,是个例外。
季时笙心里纠结为难,倘若接受郁司霆的道歉,意味着以后会有无休无止的纠缠。厉南晟不希望她和郁司霆有过多的牵扯,所以她只能和他断绝往来。
“郁司霆,你现在已经是有妇之夫,我也找到属于我的归宿,而且没有红杏出墙的打算。你这样,已经对我的生活造成严重的困扰!”
郁司霆墨色的眼眸始终漾着笑意,可笑意半分未达眼底,“你知道我喜欢的人不是季芷茴,随时都可以结束这段婚姻。”
季时笙感觉眼前的郁司霆有些陌生,没有前世的沉稳内敛,而是多了一些玩世不恭的叛逆。
“这跟我有关系吗?”
远处传来汽车轰鸣的声音,郁司霆脸色骤然一变,“时笙,你现在不接受我的道歉也没关系,我还会再来的!”
季时笙还没来得及开口,男人灵活的黑影已经闪身出去,身影消失在漆黑的夜幕。
须臾,黑色的跑车缓缓驶入别墅镂空的雕花大门,紧接着传来引擎熄火的声音,厉南晟挺拔的身影从车上下来,车子的后座上多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季时笙定睛一看,车后座的男人不正是刚刚潜伏入季家又摸黑离开的郁司霆,他怎么会在厉南晟的车上?
郁司霆优雅从容地从车上下来,眼里连一丝慌乱的情绪都没有,“时笙,我们又见面了。”
季时笙疑惑地看着郁司霆,心如擂鼓,这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