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阿元却没听懂这其中的意味,他还以为这人是在嘲笑他娘亲做的荷包太丑,于是立马龇牙咧嘴地还了回去。
就在两人还在你来我往地打着眼仗的功夫,只听那立于石桌前的男子又忽地开口道,“替我多谢嬷嬷。”
“不过长江一行恐要暂缓,你……先同张管事他们去筹办喜筵的事罢。”
阿元:???
阿元一听,很快便应下了,不过在他心里倒是不禁咋了咋舌。
完了,那个沈家的狐狸精这还没过门呢,就把老爷给迷住了!要知道之前他们老爷是怎么说的来着?
哎呀……泸州,重州都有水患,我得去瞧瞧。哎呀……娶妻什么的不着急,等我回来再说。嗯……这趟至少去个小半年吧,万一大哥来问你就替我挡着先……
可是现在呢???
呵呵……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咳咳,沈府那边还要多留意些。近日城中多盗匪……”见自己的长随已经应声退下后,顾禹同又沉了沉声道。
不过还未等他说完,那黑衣男子便立马领会道,“属下明白。属下已经加派了人手,定保夫人安危无虞。”
待众人皆退下之后,男子才独自绕步到花窗前。他负着手,一双深眸遥望着隔扇的那一头。
远远地,只见有只碧色的宫灯正挂在书房的长窗前轻轻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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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剪秋殿。
“唉……你二姐的事其实我也晓得些,想来父亲这回也是气急了。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子,这样大好的时光……”
“这……这二妹也是,怎地能做出如此违礼之事。”说着,沈妩便用帕子在眼角那儿拭了拭。
“阿姐……”此时,对面那名梳着云髻的女子也一把覆住了她的手道。
沈娆见姐姐的眼眶依旧红红的,底下似有一片乌青,便知她近日也是难过得睡不好。
可她自己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一下子倒也不知怎么安慰长姐了,于是只能轻轻地握着她的手,想要多传递些暖意与她。
“我无事的,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沈妩突然感觉到来人手边温烫的热度,顿时不觉一怔。
“这是越州上贡来的明前龙井,殿下说这茶尝着比往年的更好,小妹也试试?”随即女子又抽开了手。她拾起桌上的一只茶鼎,便要与来人斟茶。
“阿姐既然知道二姐的去处,那为何上次娆儿在信中却不见姐姐有提起?”沈娆眼下还沉浸在方才的悲戚当中,直到几口热茶下肚,她才渐渐缓了过来。
“哦,我……我这不也是才晓得。”
“上两旬嫂嫂刚差人送了几匹博陵的丝料来,便顺道在条子里说了几句。”
“我一想到你同我说父亲将二妹送去了别庄,便猜想依照婕儿的性子,她定是不会轻易就……”
女子听闻妹妹这样道,忽地一下,便不小心碰着了手边的茶具。顿时那盛满热汤的茶洗在与瓷杯的交相碰撞下,马上就听得一声清脆的“叮——”声。
“她这人的性子也是犟得很……此次她心里头应该也是想明白了。”沈妩赶忙接过侍女递来巾子,遂擦了擦手道。
结合长姐方才告诉自己的,再加上她那日在静心庵所见。沈娆这才知道,原来数月之前,父亲其实并未真正处死了二姐的情郎,而是命人断去他的手足,又狠狠地毒打了一番,终究让其捡回了一条性命。
后面大哥回来时也苦劝了良久,于是父亲便再去了一趟京郊别苑。可谁也不晓得那次二姐与爹爹究竟聊了些什么,只是在那之后不久,姐姐便剃度出家了。
究竟爱为何物?不过是男女之欲,寤寐思服……
此时,沈娆的脑海中依旧不断重复着二姐当晚与自己说的那些话,她的耳旁好像还回荡着一声声清脆的,富有节奏的木鱼声。
“大姐姐看起来也憔悴了不少,父亲若是瞧见了定要担心了。”那女子闻言之后,直到过了许久才轻轻地点了点头。
虽然今日长姐邀她进宫,主要是为了规劝自己的婚事。可而今见到姐姐这般气色,她也不禁在心中思考起来,那真的嫁给了自己喜欢之人便会幸福快乐吗?
姐姐喜欢太子殿下,也嫁给了太子殿下,可为何依旧愁眉不展?“阿姐,你觉得快乐吗?”
“啊?哎呀——”
沈妩刚才也不知在心里想些什么,这下突然听得妹妹如此问道,这才终于回过神来,却不料又失手打翻了一旁的茶盏。
“对……对不起。小妹,你的衣衫都被我弄湿了。”
“没烫着吧?”说着,女子连忙走了过去,不停地为她擦拭起裙摆上水渍。
“来人,快来人!”
“将这里即刻收拾一下。盈心,你带着三小姐去内殿更衣。”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加班太累了,好不容易一休息,我又睡过头了……唉,对不起我的宝宝们~作者只有努力码字才能好好回馈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