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经历血亲离丧的燕儿。
心理成长的速度,远超陈树光可想象。
然而,人性之贪婪,又岂是飞速成熟几日的燕儿可参透的?
陈树光假立欠条成功得手,几位表兄又怎可能不眼慕。
那本就埋藏心窝的贪婪萌芽,以肉眼可见之速度成长。
旋即,有样学样,假立欠条,向处于丧亲之痛的燕儿下手。
燕儿也无心在意,那点钱财,皆是让他们前去爷爷的床头柜前取。
这一来二去之下,分赃就出现了分歧。
我不管,罗七那老头欠我七万,这十万里我必须要拿七万!陈树光是第一个相处假欠条的人,又怎愿意跟他们平分呢?
故此这床头柜前的十万遗产,他一口咬定了七万。
其余三万,任由三位表兄分。
不行不行,我当年可借了三万给罗七爷呢,怎么也得给我两万吧!
你分七万,他分两万,那我们咋办!
燕儿以钱财换取的宁静,再次被打破。
对于本不属于他们的逝者遗产,这般乐此不疲的争夺,天下间恐怕也只有他们几人能做得出来。
最终,几人的争论,以陈树光手携七万现金,夺门而出告终。
至于罗老爷子的葬礼如何进行,陈树光才不会多管,他今日前来就是为了钱,如今目的已成,自然是逃之夭夭。
轰!
陈树光刚迈步离开,一道巨响陡然传出。
转目望去,陈树光的身影狼狈地出现在灵堂当中,手中现金散落,尘土荡荡飞扬。
在其胸口还挂一道黑漆漆的脚印,显然是被人踹回来的。
一位脖子挂着大金链子的秃头男子,咧着金牙,踢着皮鞋走入灵堂:老陈,你这有钱不还,是急着去哪啊?
话语落下间,本名为马陇的秃头男子,在其身后还走进了几位花衬衫,手持铁利刃的男子。
平日里流里流气,天不怕地不怕的陈树光,一见这马陇,立刻缩起了脑袋,马爷,您您怎么来了。
马陇踏足上前,冷笑着蹲在陈树光面前,我不来,你怕是要远走高飞了啊?
几位花衬衫的男子,也都扭了扭脖子,活动筋骨。
这几个微不足道的动作,却惊的陈树光一声冷汗,显然是在他们手里吃过亏。
陈树光怯生生道:不不敢,这不是死人钱,怕不吉利,不敢给马爷您吗?
马陇冷笑,不吉利的是人,钱怎可能不吉利呢?
他的冷笑,让陈树光似乎预料到了什么,脸色倏然苍白,忙不迭将地上的钱财拾起,双手递出,马马爷,这里七万您拿去,剩下再通融通融,下周我保证还!
近些年有了罗老爷子这个提款机,陈树光实在手头紧凑时,还能以亲情之名摊手借钱。
这一来二去之下,也让陈树光产生了依赖感。
奈何一月前,他来找罗老爷子借钱时,罗老爷子死活不借,还说是要留给燕儿以后读大学的。
当时赌瘾缠身,陈树光就将目光投向了马家的高利贷。
虽有听闻,马家的高利贷谁若敢逾期不还,将以断臂断腿还债。
但当时的陈树光本着罗老爷子不会见死不救,向马家借了十万,谁曾想一月后的今日,罗老爷子死了!
今日以假欠条骗钱,主要是想拿着七万就此逃离京城,没想到离开时被马爷当场撞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