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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天命自定

灵压中,透明的空气不断渗出淡绿色的迷雾,绿色越来越浓,两人的轮廓朦胧不清。

无论他们怎么呼喊,好像里面的人也听不见,里面也没有半点动静传出来,他们都很震惊:司马风竟然在这灵压下坚持了这么久,换做自己这样活生生硬挨着一定做不到。

绿袍人在隔绝外界的法阵中,露出笑容说:“有意思,我知道你能听到,这赌局算平了。”

月风没有说话。

“我带走月蝶,并指明你娘下落,你看如何?”绿袍人问。

迷雾中泛起有气无力的回答,“休……想”。

“我刚才只用了两成力,你不怕死吗?”

一阵长久的沉寂后,发出两声冷笑:“前辈的木灵力精纯,洗练肉身正好不过。”

“我倒是越来越喜欢你这小子了,只可惜你的灵力……”

“你嫌我灵力微薄,不屑是吗?”司马风的声音带着点恼怒。

“那就让我看看你哪来的信心……”

天心在法阵外猛推天惑,“师兄,你们快看里面!”

只见法阵内的迷雾越来越浓,由浅绿变成了深绿,由深绿变成了墨绿,最后变成一片漆黑。

落日的最后一缕光芒此时正融入了天际,天地随之也被黑暗笼罩,天空中无星无月,长夜似无穷无尽的黑,长夜似无穷无尽。长夜这才开始。

法阵内的灵压急剧攀升,司马风只觉无尽的灵力如同高悬的瀑布当头落下,原本就充满了活力的木灵力如同疯癫般乱窜。空中的气流在灵力带动下如刀般锋利,不断划过他的身体,留下一道道伤痕,不等这伤口流出血干结又被新的刀锋切开。

这才是真正的灵压。

咣!

一声碎响月蝶在耳边响起,这声音如巨大的冰面被击碎,她的心似乎也随之碎了。

绿袍人巨大的灵压竟然从内击碎了他布下的法阵屏障,灵压外的三人能感到大地微不可察的抖动,这是何等的威力,这人到底是谁?

三人静静站立片刻,他们连法阵屏障都无法击破,更不可能穿过这恐怖的灵压了,他们只能全力以赴地祈求,他们只能束手无策地凝望。

滴、滴、滴……绝望的安静被打破,将三人带回现实。

滴滴声是粘稠的,逐渐密集起来。

血的声音。

……

午夜的天空漆黑一片,一弯月牙拨开沉重的云浮在半空,秋蝉被雨后冷风冻得叫不出声来。

在半山腰,两颗巨大松树下有个小雾团,界限分明的雾团内什么也看不清。天心在雾团外,用根长棍不断击打雾团,却都被自己的力量震开,凶狠的打击落在其上激不起丁点声音,他第一次感到恐惧,这人的灵力竟连我的棍都不怕!

月蝶在雾团的另一面,双手扶着比金刚还坚硬的雾团边缘,彩虹一般美丽的双眼在落泪,泪珠划过她的脸获得一点温热,随即在冷风中散落。

他们不远处,高壮的天惑双手拎着铜五不住摇晃:“要是司马风有什么三长两短,嘿嘿,老子把你大卸八块。”铜五哭丧着脸哆嗦两下,说:“不关我的事,是徐先生让我去引你们来的。”天惑说:“到底怎么回事?快说,免得我动手。”哭丧脸说:“我那天被你打昏死,醒了后一人躺在路边,怕被我顶头上司责罚,于是就到处乱走。不知不觉就到了这,然后在这看到了徐先生。”“里面那个人绿袍人就是徐先生?他是谁?”天惑问。

“他是秦国的供奉修士,而且是供奉修士的“法首”,也就是秦国修士第一人,秦王亲手授的封印。他见我,就问我怎么闯来这里的,我就跟他说了掳走司马风的前后因果。先生说与我也算有些因缘,推算一番后让我去邯郸城李府走一趟,想办法把遇到的人带来……”

天惑把手上的人扔到地上,提高嗓门对大声雾团那边喊:“天心、月蝶,放心吧,这位徐先生是秦国法首,是极有身份的前辈高人,要是对付个十来岁孩子让他送了命,传出去只怕不好听。”他这么说自然不是给天心、月蝶听的,不过是给徐先生戴高帽叫他顾及面子。

天惑说完踢了铜五一脚,低声说:“他让你带,你就带,他让你吃屎,你吃不吃?!”

铜五说:“徐先生说可以保我不死,什么我卷入了造化,越靠近变数未来越安全。想必司马风就是他说的变数吧。”

他转而又问铜五:“他引我们来到底为什么?”

铜五苦涩地摇摇头说:“徐先生没说,我也不敢问,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个跑腿的,高人想什么我哪猜得透?”

天心久攻灵压汇成的谜团,却没一点收获,他气得把手上棍子往肩上一扛,屁股往地上一坐,双手在不断剧烈震击中颤抖不止,不甘心地盯着雾团。今天他两次用长棍都失利了。

月蝶默默流泪,眼中好像有口永不枯竭的泉眼。她正焦急难过间,“嗷”地传来一声低啸,趴在石边的雪白猛虎双只前爪伸长,弓起了背,它起身抖动华美的雪白皮毛,迈开了脚步。

从司马风等人被铜五带来,这白虎一直静静躺卧石下,半闭双眼像沉睡,更像沉思。这时白虎伸展了头尾接近四五丈长,走动时厚厚的肉垫脚掌落在坚硬地面上不带一丝声响,往月蝶靠过去。

天心握紧棍子静静看着,以防白虎突然爆起伤人。

白虎迈开步子踱近离月蝶只有半丈,伏低了头跟着呜呜叫;它如此低叫一阵,好像能体会月蝶正伤心。月蝶回过神来,猛然见到一个庞然大物对她示好低鸣,反而哭出了声响。白虎小心把头垂低凑过去,慢慢地用头颈挨蹭月蝶的手,又用长舌头舔舐她脸上的泪水。天心、天惑与铜五都有点呆了。

月蝶见这虎跟她亲近,双手环住虎脖子,好像只有它才懂自己的难受伤心,哭得更响了。此时这白虎竟似比天心、天惑更懂她的伤悲,也跟着低呜。

天心、天惑心想难怪它趴在绿袍人身下石头旁一动不动,也不伤人,原来它通人性。

月蝶哭了片刻,发现天心、天惑就在身旁,哽咽两下擦干了泪,然后头靠白虎身侧;她一边抚摸白毛,一边在它耳边低低细语。白虎不知道听懂了没,任由月蝶靠着。

隔了一会,大虎低啸一声,从白虎躺过的石块后绕出来一个小东西,一只大白猫一样的小虎,缓缓地朝月蝶与白虎小跑去。小虎有些夸张地高高抬起四脚,看来刚学会走路。它与白虎挨一挨,又凑近月蝶,昂头嗷嗷叫。月蝶轻抚小白虎嘴下的白毛,对白虎耳朵说:“这是你的孩子呀。”白虎舔舔小虎,用头蹭蹭月蝶,发出一声呜呜。小虎也似通人性,对着月蝶嗷嗷叫,想哄她开心。月蝶有一大一小两虎相伴,一时不再心情沉重,靠在大虎身侧抱紧了小虎,似乎这样就能让司马风安全些。可她眼光却一直不离那团墨黑的迷雾,丝毫不放开。

午夜,天阳地阴正交汇时,月蝶揉揉眼,雾团内变得好像透亮了一些,挪近身子去看。

天心、天惑见状,也围紧查看,才知道不是看错。

不到一刻的功夫,雾团的颜色越来越浅,所见越来越清晰。

雾团终于散了。

绿袍人闭目不动,依旧站在原地不曾动过。

天心想凑近看,鼻子撞上一层透明屏障,法阵不知何时又被绿袍人启动了。他捂着鼻子,把脸贴上法阵屏障,突然大声怪叫:“司马风呢!?”

他这声叫声充满惊奇,比见到这两只充满灵性的白虎还吃惊。天惑早就凑了上来,跟天心两人面面相觑,都像见了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