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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九、极地潜行

她恍惚地揉着睡眼,闻声贴到舷窗边往外看——一片格外陌生的冰天雪地转瞬映入了她的眼帘,阵阵大风翻卷着迷蒙的雪雾拂过窗前。就在那风雪之下,许多执枪的人影正在冰原上四散跑动着。

又是一阵此起彼伏的枪声,这让芬妮很快清醒了过来。货轮的附近正在发生一场枪战。

可是,货轮是什么时候靠岸的?这里又是哪里?她奇怪地想着,意识到船长可能又一次隐瞒了他和其他人的行动。不过现在显然不是探讨这些的时间,因为透过风雪,她很快便看到了不知何时早已上岸的船长,正和众多持枪的水手一起,在雪地里摆开了队形,开枪的开枪、卧倒的卧倒,与不知什么人在交战着。连她的朋友泽波与船员鲍勃罗也在队伍里!

他们的对手很快便围拢上来,雪光间一时凶猛地泛动着无数冲锋枪和突击步枪的火舌,打到人群近旁的地面上,打得雪屑漫天,众人被压制得抬不起来头来。

没等泽波等人找到还击的空当,从他们的身后已经凭空冒出了许多与雪一色的诡异人影,各个抱着微冲往人群的大后方扑击。那是一小队身披俄式雪地伪装服的军人正在试图包夹他们。

不止是后面,从英国船员们的四面八方都在源源不断地冒出相同装扮的敌群,他们已经完全地被包围了。

片刻的功夫,芬妮便已看见,站在最前面的艾尔瑞船长和泽波在成片的枪口前停止了射击,只有后面零星的几拨船员还在匍匐着负隅顽抗。

就在此刻,从抵抗者当中冷不丁冒出了鲍勃罗魁梧的身影,这个大汉在两边激战正酣之际突然转身逃入了寒风呼啸的暴雪里,一下子无影无踪了。芬妮注意到,他消失的方向内有几顶白色的帐篷正撑在风中。

没有一个人从激战里回过神来注意到这位老海员的行踪。与他同行的几个人反应稍慢了一些,被随后赶到的大队军人团团围住,很快便放下了武器。

短暂的交火告一段落,士兵们将船长等人押离了货轮前的空地,朝更远的冰原上扬长而去。顺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试着极目远眺的芬妮此时发现了那座高耸在雪色尽头的圆状建筑群,看见了那巨型旅居球顶上醒目的俄罗斯三色旗。

“干得好,鲍勃罗,”芬妮轻叹了一声,“这么说,看来船长的确已经找到他的交易对象了,尽管他们看起来并没有达成共识。”

她从床边翻出了自己的那把麻醉渔枪,检查了下剩余的针剂式麻醉弹,准备马上动身。

这时,警觉的她又听到门外传来了一些动静,像是打斗的声音。船内似乎还有船员正和什么人发生冲突。

很显然,船上的其他人也和她一样被刚才的交火声所惊动,而敌人似乎已经潜入了这艘货轮。

事不宜迟,她马上将门打开一条缝,偷偷察看船舱里的动静。

远处,一个船员正倒在舱门口,被几个身穿防寒服的俄军士兵围着。士兵们相互交待了几句话之后,便分出两个人押着船员走了,剩下一个人继续察看最后的几间屋子。

退了一步,芬妮窝在门边等待着时机。

那名俄军开始将近旁的几扇门一一地踹开,不再轻手轻脚地搜寻。

粗暴破门的巨响一直延伸到离芬妮最近的一间房前,从那里突然传出了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紧接着是什么重物瘫软在地的闷响,然后便听不到任何的声响了。

芬妮顿觉奇怪,难道敌人已经察觉到她的位置了?对方在故意制造响动引诱她过去吗?

没等她继续想下去,一丝比之前更轻的脚步声便又悄悄地朝自己这边接近。

顾不了许多了,她端起了渔枪便朝门口对准。

眨眼的工夫,门开了,一个头顶黑色海员帽、看起来就很机敏的年轻船员出现在了芬妮的枪口前,手里还拿着个磕碎了瓶身的朗姆酒瓶。

“金姆先生!”芬妮一下认出了这是艾尔瑞船长的二副金姆,“你也在躲避那些人吗?”

“躲避?我只是在找点乐子罢了,不过它们好像倒先找上我了。现在这个地方显然没有能让人安心地喝一口酒的地方了。”金姆狼狈地说。

“外面的那个家伙怎么样?你摆平他了吗?”芬妮满怀疑虑地望着他。

“只不过是让他安分一会儿罢了,我可什么坏事也没干。”金姆说完又随手拿出一个便携的铝制扁酒壶,呷了一大口酒。

“是嘛,不过他的同伴应该马上就会回来的。而且他们已经抓走了船长,我想现在是该动身的时候了。”芬妮断然道。

“是该如此,那老家伙又一次差点毁掉了这艘船,总得有人帮他清理这一团糟,尽管这是他咎由自取。”金姆漫不经心道。

“嗯,我好像闻到你的瓶子里有什么气味怪怪的,你在那里面放了什么?我敢说那不是什么酒。”芬妮把视线转到金姆手头那瓶磕碎了的朗姆酒上,捂了捂鼻子说。

“别担心,已经空了,”金姆说,“这是一种范围很小的催眠毒剂,是我拿一些原本用于抗胆碱能的药材改制而成的,加了点我自己的配方,里边的效果只持续很短的一段时间,不过很有用。要是不小心把它打碎的话,只要离得够近,它对于任何人都一样有效。”

“听起来像是我的类型。”芬妮把缠满了针剂弹的子弹带围在自己的腰间,说。

两人走出舱房,在步入船舱过道里的时候,芬妮刚好看见了那名留守的俄军一动不动地瘫倒在隔壁的房内,手脚都被反绑起来,地上散落着一小滩说不出是什么颜色的液体,显然是二副把装药的瓶子丢在那儿以后留下的,上面还蒸腾着丝丝轻烟,只是这烟雾正在逐渐变淡,有如被什么东西从空气中吸走一般,转眼便消失不见了。

看起来,这更像是一种类似于麻醉神经、且瞬间释放的毒性迷烟,来得快去得也快。这就好比她所用的渔枪弹药的投掷型版本。

“往这儿走,”她往与出口相反的方向走着,对金姆说,“得先找到雷泽诺夫养伤的地方,他一定还在那个房间里,他不可能带着伤对付那么多入侵者,我们得帮他一把。”

“你说了算,女士。”金姆假装彬彬有礼地说。

在水手舱的一隅,他们轻车熟路地摸到了一扇半开的房门前。与芬妮预想的不太一样,这里现在似乎意外地平静。

她屏住呼吸,轻轻地推门而入。随之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狼藉,散落着绷带和药瓶的地板上倒着两具白衣着装的尸体——是入侵的俄军士兵。

没等她惊讶,门旁随即闪出了另一个矫健的执枪身影,一支乌亮的ppsh41冲锋枪瞬间便已抵到了自己的跟前。

“嗯?”她定了定神,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头顶棉帽、穿着棕黄呢军大衣的身影正是雷泽诺夫本人。

此时,这位行踪诡秘的老兵也认出了芬妮,刚要抬起的枪口又微微敛起。很显然,他也刚刚经历了一场战斗。

“真是祸不单行,”他说,“你们看起来遇到麻烦了。”

“你也是。不过说到麻烦,我们应该是这船上目前最幸运的。”金姆说。

“嗯,让我猜猜,船长那边怎么样了?看来他的交易进行得不是很顺利,对吧?”雷泽诺夫缓了口气,不紧不慢道。

“我估计他是连人带货都被当局给扣住了,现在我们只能靠自己了。你的伤没问题吧?”芬妮望着他那身溅了血的大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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