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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九、极地潜行

“一点小伤。”雷泽诺夫若无其事地掸了掸衣服。

出了屋子,一行人开始动身按原路往回走,直奔水手舱的出口而去。在这之前二副金姆顺手从那两名被打死的俄军身上搜刮了一番,拿到了两把ak-337新型步枪和整包的备用弹匣。

在经过船上的禁闭室时,几个死里逃生的人听见从那里又隐隐传来了另外的一些异动,很像是门锁被撬动的声音。等他们三人不约而同地闻声望向那间处在阴暗角落的小破屋时,穿戴着白色大檐帽和短袖衫的大副迪伦正从那里边出来,旁边还站着一位身穿海员毛衣的青年船员。

“好极了,更棘手的家伙又回来了——”金姆轻叹了一声,目光停留在那名船员手上的一串钥匙上,“我说,英格姆先生,现在还没到该放这家伙出来的时候吧?”

“我知道,只是现在船长被捕了,作为代理人,我想他的话也就算得上是命令。”从另一头传来三副英格姆不冷不淡的话音。

“你们不用这么紧张兮兮的,我身上又没带武器,”大副迪伦不耐烦地发话道,“我知道老家伙艾尔瑞已经把事情都搞砸了,现在我只得临时代理他的职务,把他没干完的继续下去,顺便帮他解解围,就像往常一样。”

即使没带武器也已经够危险了,芬妮心想,但她没说出来,只是略带顾虑地打量着这个曾想在船上制造意外谋害于自己的家伙。

“你要是觉得这种时候跟着我们有希望的话,那就随你的便吧,不过······”金姆说,“你最好别再惦记你那愚蠢的复仇计划,那只会害了我们大家。如果你还有点理智,我劝你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别装模作样了,金姆,你以为我不知道,没有我作艾尔瑞的后盾,你会干出什么好事来?不该轻举妄动的人是你,你最好给我小心一点。”大副迪伦像是威胁地说。

“悉听尊便。”金姆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将手头的ak分了一把给身旁的英格姆。

“有你们几个在,我想这趟旅行一定会乐趣倍增。”正在走廊里把风的雷泽诺夫头也不回地说。

增添了两个队友,众人怀着更大的戒心上路了。现在他们要提防的不止是敌人,还有一群看似可靠、但却各怀鬼胎的老海员们。

整条船舱过道上似乎没再看见一个俄军,只是从两侧房门紧闭的舱房里时不时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芬妮他们当然也没有冒险去察看,只是找到了一处挂满救生衣的更衣室,在确信四下无人之后,从房内的更衣柜里取出了事先准备好的防寒服,作好步入货轮外那片冰天雪地的准备。

“动手吧。”芬妮一边戴上厚厚的保暖手套一边说。

半晌,在水手舱尽头风雪缥缈的出口,大副迪伦第一个跨进了寒风呼啸的日光下。

这个阶下囚重见天日的第一件事,便是猫着腰在寂静的甲板小跑一阵,直奔散落在那里的几堆不起眼的小货箱。不等身后的二副看个究竟,他已经偷偷地在一个木箱上翻弄起来,翻出了一个带有尖桩、外形酷似弩箭的物品,物品的末端还连着像是绊索一样的东西。

“这才像话嘛。”他满意地笑了,手脚麻利地将这个怪东西叠好,挎到了自己背上。

在这个当口儿,他看见二副金姆正在后面拼命地向自己打着手势,看起来是要提醒自己的样子。紧接着,他又听到离自己更近的地方传来了脚步声,显然不是同伴发出的,因为现在还只是由他负责探路而已,甲板间除了他以外,恐怕只能是敌人了。

不过,他并不慌张。在小心翼翼地退离那片货物堆之前,他将手头的那个带尖桩的物件在货箱边铺开,那个大铁器就像个捕兽夹一样延展开来,一端连接着尖桩,一端连接着绊索。他又把绊索往前拉了拉,把末端往甲板上一定便跑开了。

现在,脚步声渐近了,从货物堆后出来了几个人影。二副等人猫在水手舱的门后观察着,起码有六七名穿着伪装的俄军士兵往这边搜索过来了。

大副伏在暗处,面朝着其他人,突然用一只手作抓取状,放在自己的口鼻前。那是代表催眠气体的军事手语。

二副会意地点点头,又从大衣间摸出一个盛满催眠毒剂的酒瓶来,等待着下一个信号。

等俄兵离得更近一些之后,大副迪伦轻手轻脚地用什么东西在货箱后敲了一下,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机警的敌兵迅速转向他的藏身处,慢慢地走了过去。

“嘣”地一声,横在货堆阴影下的绊索在被触及的一瞬腾地弹了起来,第一个碰上它的人只觉得腿上仿佛猛挨了一鞭子,整个人都失去平衡不住地往前扑去,狠栽了个嘴啃泥。

同一时间,绊索尽头的尖桩像装了弹簧一般,凶猛地弹出夹子足有数英尺长,打在紧跟其后的一名士兵身上,将那倒霉蛋的腰部打出一个猩红的血窟窿。

后者当场瘫软在地上一命呜呼了,被绊倒的俄兵则很快没了动静。他们在后面的几个队友见状刚要有所动作,只见猫在货箱另一边的大副迪伦迅速地身体往箱上狠命一撞,大片高高堆起的货物如山般瞬间倾倒下来,狠砸在反应不及的人堆上,将两名正欲躲闪的士兵压在了下面!

搜索队伍最后头的三名士兵急忙退开,猛然拉开了栓的突击枪一下子朝大副的方向对准过去。说时迟那时快,早已作好准备的二副金姆将毒药瓶掷向了他们。金姆的手法又快又准,瓶子稳稳地落在远处的敌群中间,敌人只来得及在迷烟中呆立了一会儿,便纷纷中了魔似得倒在地上,无力地抽搐着。

七个全副武装的入侵者在一眨眼的功夫里被无声无息地制伏了。

大副拿着一段绳子走上来,将被绊晕的士兵双手反绑起来,并用布条堵上嘴。

正忙活着,突然货堆里一阵挣动,紧接着是突击枪被拨弄的声音。

他下意识地回过头,只见一名被压住的士兵竟然还未死,正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朝他举枪相对!

只是,枪还没响,半空中一道银亮的针状物体便划了过来,不是向着大副,而是直直地扎入了那名士兵的脖子。那家伙随后身体抖得跟筛糠似地,人一歪便瘫软在货物里再也爬不起来了。

再一看,芬妮正在近旁监视着自己,手里还紧紧地攥着冰冷的渔枪,枪口正缓然地从瘫倒的敌影上转到自己的身上。

“嘿,你还真是个用这一整艘船上的财宝也难买的小傻瓜,你知道么?”大副迪伦面朝她的枪口一笑,终于还是说道。

“我知道。”芬妮冷冷地说,知道这是大副在用特别的方式对她表示赞许。她现在救了一个比敌人更险恶、也更捉摸不透的家伙。

拾取完这队巡逻兵的装备之后,大副给自己找了一个呼机,但没有用来通信,而是在上面调试着什么,表情看起来就像是又找到了一种制造意外的新点子。

从货轮通往岸上的路依然还架着登船梯,但大副选择了一条更保险的路。他来到方向相反的船舷边,将自己的尖桩陷阱搭在船栏边,用另一种方式把里面的绊索抽了出来,将其中一端钩挂在栏杆上,然后将绊索垂了下去,一直垂到下方的某块漂荡在海面的浮冰上。

“好了,顺着这个下去吧。我敢说面朝陆地的出口一定都被更多的眼睛盯着呢。”他吹了口热乎气往手上道。

二副先顺着这根粗糙的绳子爬了下去。此时的大海上静悄悄的,除了星罗棋布的浮冰和一望无际的蔚蓝以外,似乎看不到其他的威胁。

轻手轻脚地落到那块浮冰上,二副金姆马上以这块沉浮不定的平台为起点,抓紧时间跳到近旁面积更大一些的冰上,那里勉强地连接着陆地。紧随其后的其他人依葫芦画瓢地在后面跟着。

雪下得还和来时一样大,周围的能见度并不高,敌人一时半会儿注意不到他们,他们也未必能在茫茫风雪间找到敌人的踪影,所以大家每前进一步都格外小心。

“那儿,”芬妮指着远处的几顶帐篷说,“之前那边交火的时候,我看见鲍勃罗先生就躲在那附近,咱们去把他找出来,也许他能告诉我们船长和其他人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那是敌人的营地吧,他怎么会在那儿找到藏身处呢?”沉默已久的三副英格姆诧异地问。

“呣,那个墨西哥佬还是挺机灵的,谁也说不准这种情况下他会怎么干。就听你的吧,眼见为实嘛。”大副说。

一到空地,他们马上开始匍匐前进,留意每一处之前出现过俄军伏兵的位置。此时此刻,这些伏击位置看起来有大半已经空了,或者说这其中的一些人已经转移了位置。但更多的士兵则是在战斗一结束便参与了对艾尔瑞船长等人的押送,所以伏击圈相对没有一开始那么严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