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榆心想这孩子还真孝顺,晓得让老人家莫要过多担忧。不由道:“正如小童所言。”
丁冬略抿了抿唇,而后道:“鹰儿自小便遭了许多人欺负,老身实在担忧他,还请小公子体谅。”
刘榆不动声色的将祖孙两打量了一番,回了一声不碍事,又问道:“老人家打何处来,又怎在此乞讨为生?”
话落,丁冬将王鹰搂进怀中,道:“年前西戎发兵,我们整个村子都遭了难,家中亲人都被杀了,只我与这孙儿那日去了地里,方才逃过了一命。”
刘榆问:“于那些战事中遭了难的,朝廷不是拨了银两与官府用以安置吗?怎的你们还落到如此境地?”
闻言,丁冬直直抹起泪来,只道:“我们这祖孙两老的老、小的小,领到的银子早遭人抢了去,原村里房子田地都毁了,无半分粮食,为了不被饿死,只能乞讨。”
刘榆听的心中颇不是滋味,最后又略叮嘱几句便离开了。
丁冬搂着王鹰站在远处,半眯的眸子却准确无误的落在了刘榆那背影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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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回郡王府途中刘榆时不时蹙眉,一副心事重重模样。谷雨瞧着便不由问道:“王爷,您可是在因那祖孙两忧心?”
刘榆便问,“谷雨,你觉不觉着那老人家颇为怪异?”
谷雨一愣,“便是一叫花子,有何处怪异吗?”
刘榆步子缓慢,“你当真不觉着?”
谷雨迟疑着,“奴才瞧着并无。”
刘榆无甚情绪的颔了颔首,只越回想越觉着不对劲,最后眼瞧着要进了郡王府邸,突的便与谷雨吩咐道:“谷雨,你去郡守府上与陆大人问问,就说我想看看年前与西戎一战卷宗,可方便否?”
谷雨懵,“啊?”
刘榆面色如常,“去吧。”
谷雨全然不知刘榆想作何,可主子吩咐之事他也不得违抗,急忙应了声便往郡守府去。
刘榆在原处站了半晌,而后方才转身进了府门。
刘榆先是如往常般去了番菜园子瞧自己种下的辣椒西红柿等物,随即便欲回书房练练字,谁知竟是在半途遇着了垂头丧气的刘筠。
刘榆远远的喊了声,“阿筠。”
正低头的刘筠一闻声立马便抬起了头,一见着是自家大哥眼睛都亮了,哒哒便跑了过来,小嘴里还问道:“大哥,你今日出去了吗?”
刘榆点头,“不错,可是找大哥有事?”
刘筠仰着小脑袋,问道:“大哥,你可是给了子渊不少书籍,叫他抄录?”
刘榆点头,“不错。”
他叫陈子渊抄录的书籍皆是他自己编纂的数理化生物等书籍及练习册,里边阿拉伯数字、字母不少,只有陈子渊这学过的方才知晓为何意、如何抄录。
刘榆见他满面不大高兴模样,疑惑问道,“阿筠,怎的不大高兴?”
刘筠撇嘴,“大哥为何不让我抄?”
刘榆语气自然,“你还小,好生学习才是正事。”
“可他的数理化还没有我学的好。”刘筠垂着一个小脑袋,语气十分低落,“大哥可是觉我的字不好看,所以才不叫我抄的?”
刘榆“?”
刘榆直觉眼前状况不对,不由蹲身,与他平视问道,“阿筠,可是有人与你说什么话了?”
刘筠委屈巴巴的,“大哥先回我,可是因为我字不如子渊的字好看、所以才叫了他不叫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