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她霎时间紧张起来,心下不免轻笑,这鼠疫嘛,现在确实还没有不过估计马上便要席卷全宫了!唯恐她不信,我又笃定地添了句:最快三天,最迟一个月。
这这是什么说法?王娡嘴巴微张,额上立马出了层薄汗,好孩子,你快别卖关子了!
我稍稍环顾四周,轻咳了一声。
王娡登时反应过来,对着旁侧的侍婢们抿了抿唇:你们都先下去吧。
诺。小侍婢们乖顺地应答一声,行了个大礼悄悄退了出去。
王娡微微挑了挑眉,对着我亲切唤道:好阿娇,现下已无旁人了,你就快同舅母我说说吧!
我瞧她这副紧张的模样,陡然想起了薄氏所说的那句aashaash在其位,谋其政。
眼下看来,其中道理果然是不错的!
王娡若还是从前那个无甚出息的美人,定然也不会对鼠患一事这般上心。不过今日她刚被陛下金口玉言立为继后人选,又不日就将举行册封大典,因此一点点的风吹草动就足以使她乱了方寸。
果然,只有皇后才懂皇后呐
阿娇aashaash王娡又是一声催促。
我回过神来,瞥了眼安安静静坐在旁侧吃鱼的刘彘,继而又转头看向王娡,朗声吐露道:今日阿娇随意在宫里头逛了一逛,发现有几个偏远宫室的殿门都被老鼠啃食出洞窟了本来我倒也不甚在意,只当是那些小宫人们疏于打扫,应是没什么大碍!可转念一想aashaash鼠疫这个东西,每次不都是由一两个宫室生出来,再慢慢传开的嘛?《韩非子a喻老》里说:千丈之堤,以蝼蚁之穴溃;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烟焚。意思是,千里长堤,会因为小小的蚁穴而崩塌,百尺大的屋子可能因为烟囱冒出的火星而被烧毁。放到当下来看,在偏远宫室发现的几只老鼠,终有一日不也会使整个汉宫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嘛?更莫说那老鼠一窝儿一窝儿地下崽儿,怕是过不了多少天,整个皇宫就都要沦陷了!
我方才编了那一大堆,就是刻意未提去别宫看望薄氏的事儿。
王娡倒也未发觉,满心满眼都堆在鼠患这二字上。
只见她微微蹙着眉,神色忧虑,那那我今日便去请陛下下旨aashaash派各宫的宫人立即捕鼠,以绝后患!
我稍稍抬了抬下巴,忽地沉默起来。
王娡扫了一眼坐在案几旁用膳的刘彘,继而又看向我,阿娇觉得此法不可行吗?
我微微勾唇,眼眸幽幽,倒也不是不可行,只是aashaash
只是什么,但说无妨!她的言语里满是恳切。
我嘴角的笑意更甚,慢悠悠地抬眸问道:只是aashaash您为何要早早扼杀这鼠患的苗头呢?
王娡登时一怔,背脊稍稍往后靠了靠,不明所以地皱了皱眉,不扼杀苗头,难不成还要任其发展下去?
我轻轻点了点头,用鹅黄帕子擦了擦嘴,毫不在意地添了句:这可是个好机会啊。
什么?
借刀杀人的好机会!我昂了昂头,眼神霎时间坚定无比。
她愣了片刻,双眼一直盯着我,借刀杀人?
此时我身侧的刘彘终于吃完了最后一口鱼肉,随手就夺了我手里的丝帕来擦,表姐的意思该不会是aashaash要接着这股鼠患的风,除掉一些平日里除不掉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