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了盯被他抢走的丝帕,重重地挑了挑眉,阴阳怪气地笑了句:彘儿好生聪慧!
王娡细细看了我俩半晌,这才缓缓开口:平日里除不掉的人,是指的aashaash
她话没有说完,但是神色却很是了然。
我倒也不介意接过话茬子,自顾自地端起茶盏添道:永巷里头不是还关着一位嘛?
王娡沉吟片刻,假惺惺地问了句:栗姬?
我悄无声息地点了点头。
王娡微微抿了抿唇,又道:虽说栗姬从前是同我不大交好,略有些过节但她现下已然失势,再无翻身的可能我们还需要做得这么绝吗?
我挑眼直直朝她看去,柔声回了句:皇后舅母听过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个俗语吗?
自然听过。王娡深深点头,这话原先形容的是黄河改道,而后被用来描述人事的盛衰兴替!
我深表赞同地啜了口茶,不紧不慢地回道:从前黄河河道不固定,经常会改道,某个地方原来在河的东面,若干年后,因黄河水流改道,这个地方会变为在河的西面。因而老百姓们就归纳出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道理。由此可见,人事的盛衰兴替,本就反复无常。那么,谁又能料准日后的事儿呢?我垂下眸子,继而添道:皇后舅母与其费心思去除掉鼠患鼠灾的苗头,倒不如去除一除自己眼皮子前头的心腹大患呢!
王娡慢慢眯起了眼,方才那股子犹豫的劲儿一去不复返。
我瞧见她的眼神变化,心下不免暗笑,又随口叹了一声:方才妩儿表姐唤我早些去后头帮她张罗搬家事宜,想来现下时辰也不大早了,阿娇便先去她那厢瞧瞧吧。说话间,我就起身朝着王娡行了个大礼。
她了然地点了点头,柔声应道:我这几个孩子个顶个地爱缠着你,倒也是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我莞尔一笑:这是阿娇的福分,您不必忧心。我又是冲她拜了一拜,继而转身朝后院的方向走去。
还没跨出一步,就听得王娡那边儿又传来一句:阿娇aashaash
舅母请说aashaash我恭谨地转回身去。
你为何要给我出此计策?她微微垂着脑袋,看不清神色。
我咧嘴一笑,朗声回道:众多的小辈之中,有您最亲近的,有您最疼爱的,亦有您最给予厚望的阿娇不奢求能同您亲生的几位儿女相提并论,但只求aashaash能做那个对您最有用的!
这话一说完,刘彘和王娡都同时怔住。
最有用的?王娡张了张嘴。
我闭唇轻笑,继而又想到了什么似的,神色忽地凛冽起来。
可是有何事?王娡果然最善察言观色,立马便关切了这一句。
我转了转眼眸,意态肃穆地施大礼回道:还望舅母答应阿娇一个请求。
如此多礼作甚?她立马起身来搀扶我,你且说罢。
我垂下眼眸,淡淡地回道:利用鼠患一事来借刀杀人的时候,还请不要波及到我皇外祖母和薄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