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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歪打正着

小蝶大声质问:“是不是男人都爱看姿娘人的胸口。你整天和喜梅在一起,时时伸手了?”

“我倒是想伸手,喜梅比山上的紫天椒还辣,没等我伸手,就鼻涕眼泪都出来,远一点想她,近一点辣我。还是阿姐师傅身上的味道好闻。”乞丐子口水涟涟的。

小蝶气急,一指尖就想戳他鼻子,乞丐子倒不躲闪,直接就问了:“阿姐师傅,你胸口撑爆了,不如就赏我了,好久没这味道好闻了。”

小蝶脸色赤红,手指弯成鹰爪,想捏瘪面前的白鼻头,教训大徒儿一番。乞丐子弯低身子,把鼻头伸过去,嘴里一个劲喃喃的:“真香,这卤肉混杂姿娘味别有风味。等我吃了再教训我吧。”

一语提醒阿姐,她急忙低头看看胸口,是撑爆了,一坨鹅脚翅纸包甩荡几下凸出胸口来,怪不得刚才几鲵人也呆呆看我胸口来着,就觉得有点异样,精神头落竹笠人那了,没留意鲵帮的目光,更难堪是油渍渗出衣裳来。乞丐子闻到卤肉混杂了姿娘味,想起嫩白的胸口贴有花花的油渍有点恶心,这家伙倒闻着受用。闹了个大红脸,呐呐说道:“还是乞丐子鼻子较灵,阿姐身上卤肉一下就给闻了出来。汗滴混杂进肉里,你觉得好闻?”

“那是,卤肉味香,阿姐人的味道更好闻。这带姿娘味的卤肉天下第一鲜,让我尝尝。回去和有钱人夸夸去,他们肯定没尝过带姿娘子味的卤肉香。”说着滴出口水来。

小蝶甩去手背唾滴,赶紧掏出卤肉来,递到乞丐子手中,自我解窘问道:“你真没蹭到喜梅身上的姿娘子味,谁的体味更好闻一些?”

“都好闻,人家老辈人说的:姿娘子味兰花清香,姿娘人味会酸辣一点。阿姐身上的味将将好,清香中有股子醒鼻子的辣,别有特色。”

小蝶有点伤感,嗫嚅道:“你是说阿姐人岁数大了去。”

乞丐子全情在卤味和姿娘味中,不理会阿姐师傅的自言自语。看看徒儿津津有味啃鹅脚,瞬间自己肚子咕咕的,给徒儿说胸口撑爆引出卤肉来,真是的,一路上,全部精力都在竹笠人身上,忘了啃卤肉,便宜了这老小子,还白赚了几句酸涩话。

小蝶顾不上白脸耳赤的,急问道:“阿姐身上的味道真那么大吗,你怎么就到路口迎接来的?”

“阿姐知道,乞丐子的鼻子特别灵,用姿娘子的汗滴入味卤肉,肯定宇宙好吃。鲵头怎么不想想整出这味来应市呢。”才没一会,一纸包的鹅脚翅啃得只剩骨渣了。乞丐子味犹未尽,嘴巴啧啧舔着指尖。

“你不是和大鲵烧鹅店很熟吗,去他那不就有鹅脚翅吃了?我问你话了,鹅脚啃完不想做事了?”

“我闲来也想去帮工来,按照行市,一天累得骨头散了架也就换一对鹅翅,最近就都送新城珍味店了,谁都不许要一个。阿姐知道的,没有卤味鹅脚翅,也得规规矩矩恭候你的嘱咐。今天肯定有急事,这不就到赶前到路口迎接了吗。”乞丐子把指头伸进嘴巴啧吧,含混说道。

小蝶诧异了:“你知道我要来,知道我来干什么吗?”

“我那时在罐头厂当你的特工,没有完成指派任务,你不得自己出马了吗;师傅阿姐本来有职位在做,最近也忙着揭开口罩人面目,如果不是为了两只甴曱的事,你能这时候到老地来吗?听到二踢脚鞭炮声了,我就赶紧过来,这不还尝到鹅脚翅。”乞丐子四下打量阿姐身上,是不是想哪兜里口袋还有美味可过瘾的。

“那你知道二踢脚鞭炮响了是什么意思吗。”

“那不是鲵头都告诉了,二踢脚一响就是紧急事,银杆门人都来出力,我更是清楚,鲵头最近特别关照宝杆子的事,阿姐操劳着口罩人的事,两事就一事,听见鞭炮声响,你一定过来了。”

小蝶无语:鲵帮拿我当猴耍,大徒弟是这一站的耍猴牵绳的,只要我在蹦跶中,免不了给耍猴的。不想那么多了,人吗,忘却繁杂,或就简单的诉求,才知世间的美好。她喃喃说道:“阿姐肚子饿了,你来两碗粥,整日里夜间那还有许多事做。”

乞丐子惊诧了:“你把鹅脚翅给了我,自己饿着肚子?”乞丐子朝天边呼喝一声,不一会的,喜梅提着一钵子热粥就过来。

“你俩倒是挺默契的。”说话间不免有点酸味。

喜梅噘嘴说道:“用心体会,乞丐味也习惯了。”

跑了一天,惊了一天,喝完粥,小蝶眼睛迷离,整人好像塌陷了,软瘪瘪的提不起精神头,喜梅知道,安慰着:“阿姐师傅,你就宽心吧,鲵头都安排好了,我来听二踢脚就行,你就睡一会的,我知道,你最近心念太重,压根就没好好睡一觉。我娘说了,人吗,不要太过执念,一放松,元神驻身,鬼魅不能靠近,睡得安稳,隔天底气足才能办事。”一边说着一边为她铺好床铺。

在贴身抚慰下,小蝶感觉阿母附身喜梅了,眼皮沉了下来,嘟嘟囔囔的:“妹子,还是老地给我安宁,人能松弛了。谢谢你,绵软的掌心像是我娘的手,隐隐约约的,她就看我来了。”最后一句没说囫囵,人就睡了过去。喜梅抚摸胸口的手抽出来,赶紧在灶台和了一盆温水,给擦去脸上四肢的尘土,特别是胸口的油渍,不管怎么摆弄,小蝶身子给喜梅晃了晃去,嘴巴喃喃念叨着:“阿妈,银杆。”

喜梅一旁嗤笑呲她:“我是你阿母,想做乞丐妹。要我生了你这般妹子人,终生烦恼死了。”人转过身子,一股气骂道:“你个死乞丐兄,怎么节骨眼上你还磨蹭什么呀,那口罩人就窜到附近,赶紧寻线索去,阿姐由我看着,我门边顺带瞄那天空,有鞭炮声响,会告诉阿姐行动的。”小肖儿得了令箭般跑了出去。

夜色逐渐浓了,小蝶睡得很死,喜梅却是没点睡意,在房间门前不断转悠,心神不宁:口罩人已然到了附近,就是说阿姐很久的执念或要揭开,或有或无,担心地是,如是银杆和口罩人无关,阿姐该是怎样的境地,人会不会就崩溃了;忙了八九年了,那祭祖神器该露面了,如若不然,不说阿姐,我都会疯了;唉,我看呀,还是我另一师傅豁达,周局长是位烈属,战争中死去丈夫,听说身上还有伤,遭受这么多打击,还是挺直腰板,该严肃是不苟言笑,该放松时,却是笑逐颜开,和年轻人打打闹闹;有着让人敬佩的严谨和宽宏。我和她相处短短的几天里感觉很愉悦,教了几招式,确实好用,在乞丐兄身上试了一下,他都求饶。可阿姐硬是把我拉郎配般指点给乞丐兄,不然跟着她在城里混,不定能混出个名堂来。喜梅望着天空,直到眼皮酸了,自己靠在门边眯了一会,梦见在冰冷水里泡着。好像水面给人用棒槌敲响,一机灵人醒了过来。

喜梅擦擦眼角,东边鱼肚白,油灯熬干灯油,早已灭了,阿姐还睡得很死,自己伸开发酸的手脚,想打个喷嚏,赶紧捂住嘴。乞丐兄脚步蹬蹬跑回来,捧一大把树叶包着的杂土碎屑,手缝里还掉出一只两只白精灵,喜梅瞪大眼珠,急切骂道:“你个死乞丐子,带把白蚁巢穴过来干嘛,不知道阿姐房间是木梁木橼吗。招惹它们来啃阿姐的房子吗?”

小肖儿不睬她,只顾着说道:“阿姐把卤肉给了我,我给阿姐捉了世间最好的补品。凌晨在榕江堤岸巡视,踢到岸边一团泥,爬上许多白精灵在脚面,里面带出一些白蚁来,心想巧了,正琢磨怎样给阿姐献一份礼品,这小家伙就来了,我低下身子,用树枝刨了这些来,赶紧炮制好给阿姐当早餐配菜。告诉你,这白蚁是世间最好的营养品,我放水里洗漂掏干净了,拿点油一炸,特别香,吃后人可精神了。富人家的当归人参都没这东东提神,阿姐最近为宝杆发力,看着人疲倦,极品补充正是献给阿姐最好礼物。我屋里没油了,你是不是赶紧到家倒点油来,好给白蚁煎炒。”

喜梅迟迟疑疑的:“我是没吃过,这蚁虫能吃吗?阿姐怕也不敢入口,你不会是借阿姐名头饱自己口腹,我才不去呢。”

“就算求你一回二回吧,我都吃了不知多少次,饥荒年那时,多少人饿死,他们就不知刨白蚁吃,我是靠这些奇异虫果渡过饥荒的。把它煎好掺进稀粥里,说是拌了鱼肉沫了,阿姐不得都扒光碗还舔一嘴。快点,阿姐就要醒了。”小肖儿不断催促。

“要是阿姐不吃,你得跪在旷地里,风吹日晒一钟头。”喜梅嘴巴含糊着出了屋门。

没一会的,喜梅转了回来,揪住乞丐兄耳朵说道:“好个食蚁兽,你就不想想,这般冷天的,怎么会有白蚁出没,你看了被刨开土团有多大,土团究竟是湿的,还是刨开久了干的?不对,刨开久的也不会有白蚁呀。”

小肖儿蒙圈,一会的点头如捣蒜:“是呀,冬天时节哪有白蚁主动出来巡游的,土团刚刨开不久,泥巴还是湿的,夜色里看看,刨开的岸边将近手臂一围长,一杆子的长度。”如梦初醒,他喊道:“是白蚁受了惊扰出来堤岸边,刨开土层和宝杆子有关!”小肖儿在屋内转来转去,既是兴奋,人也有点糊涂了。

喜梅赶紧喝他:“赶紧把白蚁丢得远处水塘喂鱼,快去刨白蚁巢那点燃二踢脚。”

小蝶被窝里伸出手臂来,像是从阿母的怀中醒了过来,眼睛没睁开,含糊问道:“你俩吵吵什么呀,有无竹笠人的消息了?我怎么梦见娘娘舒展广袖,银杆就从黑枝中露在天地间。”

“娘娘派蚁兵出来找银杆了,就缺阿姐你这大将军去指挥它们。”喜梅喜滋滋看着师傅阿姐。小肖儿不及回答,疾步奔外头。

小蝶听喜梅叙说白蚁的大概,人从床上一跃而起,一个箭步就要冲出去,喜梅赶快喊她:“阿姐,你是知道的,真味店两人不是善类,手脚功夫好着呢,见了面免不了一场恶斗,你没教我俩啥真功夫,主角还是你,吃点早餐再去,肚子有点货才有力头,我马上烧。”

小蝶不管,衣裳稍稍压掖好,人就在屋内翻来倒去,还真给翻出两个熟番薯,顾不上刷牙,抹大嘴巴就咬去半块,就要奔出去,回过头来问道:“妹子,堤岸那么长,乞丐子说那白蚁在哪地段的?”

“阿姐,冷番薯吃了光放屁,肚子淤积,会泛酸作呕,顾得了肚子顾不上手脚。爱吃番薯,我放锅里熬点番薯粥,不差这一会的。”

小蝶圆瞪双眼呲她:“我的小娘娘,你快告诉阿姐,在哪地段刨的?”

问话间,稍远处闪亮一颗红蛋,传了一声爆响,黎明时分,寂静旷地格外夺目惊悚。

喜梅赶紧指向说道:“是那炮楼后面,你以前闹腾那地。”小蝶顺着喜梅的话音奔了去,一边喘气还一边啃吃番薯。实在吃喘不过来,就把剩余半个番薯扔了出去,想憋口气运至四肢,真给喜梅说对了,肚子有点不对付,吸口气派不到四肢尖,算了,我就使劲跑路就是。一吸焦虑,一呼愤懑,喘息热气烧灼了嘴唇,很快的,听到榕水在天地间愉快簌簌了,天地万物的喘息都这么融洽,稍稍压低了小蝶的心火。人几步就冲到堤岸上,圆碌碌眼珠朝水面看去。灰蒙蒙的空间,几叶扁舟顺水飘荡,水花低吟,在江石前轻轻跃起,似朵朵笑靥嘲笑小蝶的急促:那一朵朵一步步都是叙说天地的道畅,人间的真谛,实在从容乃胜出的脚步。

随着晨雾慢慢散开,江面逐渐明亮起来,人也稠了许多,一些早起的樵人扛着捆好的柴禾,伸手抹去身上晶亮的水珠,湿漉漉的身子一歪,放下肩头的柴禾,在地上找了块石子,放柴禾旁,又拿起砍刀回身走了。小蝶有点来气:老家这帮乡民,不帮我寻找宝杆子也算了,还搬柴禾摆堤岸上,碍手碍脚的,使我走动不便,让竹笠人隐藏自如,柴禾倒也罢了,还旁边放石子,让我走动要老盯住地面,要是崴了脚,迈什么脚步和竹笠人比拼的。

小蝶放眼看去:我的大徒儿呢,怎么没看见鞭炮纸屑,突然从堤岸斜波冒出人头来,嘻嘻笑朝她打招呼:“阿姐师傅,我在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