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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醉回鹰巢

太阳还没出来,雾气蒙然,我们给帮着扶好老人家坐下,老蝶儿嘻嘻笑道:“这些天,看我们嫲孙俩啰嗦些乱糟糟的,你们跟着耳朵受累了。”“只要老人家不嫌累,我们听劲就在。”“你们和我嫲孙的,都是有下一代传人了,人吗,到了一定岁数后,最在乎就是我印出的模子怎么样,今天就讲讲银杆传人了。得先从大杆子进洞房说起,算是鹰巢历险记,我也是很久才从人家那里听来的。”我来说说吧:

我和麻杆闹腾一阵阵的,老天没亏待我,连续带了仨把小杆给我家,我终是圆了母亲梦。该提提银杆门大杆子了,他算是银杆门最有出息的杆子了,虽然我爹娘给他叫小戆,实际上,他是银杆一号大杆,姿娘人一看他就想靠他身旁,终是给双刷子套进大窍里。神探配局长本也算绝配,可社会上讲究的是级别,行政等级上,双刷子比小戆高出不少,她那几位师兄就认为是亏了,肥水流了外人田,心里不平衡,可人家下嫁是死心塌地,没办法是吧。不过总要问个究竟,等到双刷子已是仨妹子的母亲了,终给逮着机会了。

六十年代初,不是要大练兵吧,专门对付对岸那反攻大陆,双刷子仨师兄刚好来到海滨,练海上作战,完了聚一起仨人一说,是得解开师妹这谜底,虽说专员师兄透出双刷子那吞下银锤铁了心的心事,可师兄们非得听人家的说辞,那是比较贴近师妹的内在,不然,仨的心头老痒痒的。

那天仨师兄笑容可掬登了门,双刷子看见,那个亲热呀,毕竟自家门人好久不见,大家为新中国出生入死,都是幸存者,不免一番唏嘘。临时叫来家中阿姨下厨,自己采买食材,要好好犒劳师兄们。就在她摆满一桌子菜肴,刚好小戆回家了,双刷子清热拉他和师兄们介绍,寒暄一番后,突然想起仨师兄是海量,就叫小戆去买酒,自己和师兄叙旧,大的那位师兄拉长音说:“诶,师妹,咱们老相识了,就是妹夫刚认识,还是我们先叙情亲热,你就出去买酒。”

双刷子老阵势的,不知是计,自己乐滋滋的就要出去买酒,出门没多久,家中阿姨急急身后赶上说:“那几个老首长也叫我出来,说是门口等着孥子回来,叫她们下馆子去,塞给我一笔钱,我想想不对,赶紧找你来了。”

双刷子一琢磨:坏了,师兄们肯定没安好心,自己赶忙回家看看。刚回到家里,仨孥子正等在门口,见到妈妈说:“里面师伯和阿爸喝酒呢,叫我们下馆子去,一俩钟头不要回来,妈,一钟头后我们就要下午上课了。我们进不进家门?”

双刷子急了:“他们正欺负你爸呢,你们怎么不进去拉你爸出来?”

孥子也纳闷:“阿爸和他们喝得挺高兴,不像被欺负样子。”

双刷子更急了:“不是没酒吗,怎么就喝上了?”

“我们放学回来,看他们从车上搬酒到屋里了。”

双刷子这才明白,自己折在师兄们手里了,一声喊叫:“小戆别喝了,你的酒量不行。”她像是发威的鹰婆,展开双臂就要进去拉自己丈夫。大师兄出来申斥:“师妹,许久没见,我们就借妹夫个把时辰,你急啥的。”

双刷子不依不饶,还是要冲进屋里,大师兄一招手喊道:“过来!”车上他仨警卫麻利跑了来,他命令道:“把这局座给我拦住。”那些警卫有点畏缩:“人家是地方领导,行吗?”“敢不服从命令。”那仨警卫不敢放开手脚,只是应付着手势去拦局座,被双刷子推搡得跌跌撞撞的,大师兄旁边喝道:“还不把劲头使出来,别看她鬓角一丝白了,你们把喝奶劲都使了,不定是她对手。”那仨警卫被首长一激,才放开手和双刷子开打,可就是仨后生子使出吃奶劲也只是和局长打个平手,院子里许多邻居出来看热闹,大人津津有味,孥子吓坏,躲大人身子后面。仨妹子看着妈妈和年轻小伙干仗,一个个哇哇哭了,就去拉扯警卫的手。大师兄一声吆喝:“师妹,怎样当妈妈的,吓坏你孩子我们可不赔,一拍屁股就走了,还不退下。”双刷子捂住自己嘴巴,干呜两声,朝里面高声喊叫:“小戆子,你可别乱说话,师兄他们是坏种,专门套你话来的。”仨妹子莫名其妙,一看样子,妈妈好像没危险,拉住母亲的手问道:“阿妈,中午我们哪里吃去?”阿姨默默的叫了姐妹仨到附近馆子吃饭去,留下双刷子在门边一人呆坐,阿姨给带来几个包子,双刷子一抿头发,气哼哼的,没接包子,甩手去了局里办公室,关上门呆呆坐着。

说说里面吧,小戆已是被仨师兄灌了许多酒,人好像迷糊了,没听见外面老婆的嘱咐,师兄问什么就答什么。

“妹夫,你就说说吧,你当年给你们局长强迫进了这家门,第一天是怎样过来的?”反正是三位师兄轮流问话,谁问起就不知道了,仨的都是一个意思:寻个乐子,找那答案。

“那时的第一天吗,我是认为自己是个战士,一切行动听指挥,下了吉普车,我顿了顿制服,刚进屋里,那陪同人员拧身出去,就从外面把门关了。我一立正,给老领导敬个礼,看着人家笑容满面的,自己等着领导指示那样子。”

“你就这样做新郎的?新娘不管是老领导和阿姐,此刻起就是你老婆,该是扑上去,双手搂住她,伸开嘴巴在她身上乱啃,要是憋不住,抱起她到床上过过瘾。”

“哪能的,虽说我几年没给她领导了,那种习惯还在,不是说吗,一日为师终身为师,曾经领导我了,终身是我领导。再说了,我那心头不是想早早过完假期七天,给我局长有个交代,我还上班去。”

“怪不得你叫银戆的,傻戆傻戆的,你这样,我师妹也不乐意呀。那下来呢?”师兄们齐声发笑。

“领导的心事不是下级能猜测的,在她面前,我始终是个战士。当时她满脸笑容对我说:到家了,人不必拘束,你就换了便装,我邀请你几次到这里看看,你是过门不入,现在你也是主人家,到处看看呀。我当时浑身痒痒,坐椅子里双手夹在膝盖中,好像犯错的战士般,等领导发落。听了她发话,我还是呆坐着,要是此刻她说,我不要你了,我立马冲出屋子,找我师弟师妹骂人,看他们幸灾乐祸的。”

“干了这一杯,喝酒吃菜。嘴巴不要停,接着说。”

“我坐着没动,侧眼瞄一下,让我心头凛凛的感觉又有了,那是作战前的心悸。老领导还那样关心战士般,过来检查装备似的,在我制服上轻轻拍打几下说:这是到局里穿,在外面穿,给人一警察形象,让领导看了精神,百姓看了安心,到家了还穿着就刻板了。她在旁边夹起一套衣裳,过来捏紧我手腕,一下提我起来,塞我怀里,叫我到盥洗室换衣裳去。”

“她都是你老婆了,你就在她面前脱去制服换上她指定的衣裳,又能怎么的?”

“可不,她连男人的底裤和内衣都备齐,是叫我里外都换了。我到里间一看,果然老革命的待遇就是不一样,盥洗室有水龙头,那时家中有自来水的人家可不多,我师弟和师妹都是到巷口挑自来水喝的,地底下的井水有股子味道,只能洗衣服和抹台擦地用的,我住宿舍时,常常想:自己以后的家会不会有自来水,如果没有,找媳妇要找个肩头硬的能挑水,不然公安那么忙,整天惦记着家中挑水那就麻烦了。”

“谁问你这个,老革命和烈属的优惠配套家给你陪嫁,你该是满足了。说是接下来的事。”

“我在里面就把自己冻了一回,打开水龙头冲洗一遍,人整个爽了,才把衣裳套上。穿了睡衣后,我是整人不自在,从来没穿过,而且和自己那风格不一样,你穿着睡衣直挺挺坐着更刻板,你们师妹过来说:天气还凉着,会不会给冻着。她挨着我身旁坐下,我赶紧挪开一点,以示男女有别。”

“喂,你这样对我们师妹就有点残忍了,领了证就是夫妻,她就是坐你腿上靠你怀里,你也是无法拒绝的。”

“唉,她是老领导,我也不习惯闻她身上味道。这不心里怕怕吗。”

“那她身上什么味道让你害怕?”

“是一股铁的味道,锋利的感觉,让人放松不下来。实在话,我曾经幻想自己以后的家,早起我挑水厝人做饭,进屋望见人在灶间忙碌着,心里很踏实,就是外面工作压力大了,我冲她吼叫几声,她只是朝我温柔笑了笑,把碗端我面前。我和你们师妹刚认识时,她一握我的手,就知道是练家子,劲头蛮大,眼神很硬,不是可以商讨的领导,必须是我无条件服从命令。在她面前,我人总是绷着,放松不下来,转业之后,我才松了口气,没曾想又是凑一屋里了。”

“瞧你得瑟的,我俩仨人都是她前夫好兄弟,自从付琪进牺牲后,我们都想帮逝去的好兄弟照顾她,偏偏这师妹看上你,而且是偌大年纪还等着你,不怕以后做不了母亲,我们就不明白,除去你这张脸,和她前夫有点像,你这个南蛮兵有什么让她迷恋的,我们职位比你高,比她高,为人民立下功勋比你俩加一块都多,凭什么她没看上我们中的一个?”

“那得你们问你师妹去,人家称她为鹰姆,我也想不到成为她爪下的兔子,埋没了我那让敌特害怕的刑警英名。还是我给你们诉说吧:习惯成自然,我当时甚至身子有点抖。她好像觉察了,人去拿条干毛巾,使劲给我擦头发,对我说:你局长给你说了吧,你今天的战斗任务是和我共同完成,你得放松点,不然就动作僵硬,就不好完成任务了,让英姐教你。别总是叫我老领导的。以前你不是叫我英姐英姐的,那老好了。我不敢吱声,你爱怎么折腾是你的事,我就想平稳渡过这七天,给我领导有个交代。我感觉她的鼻息从越来越近,突然一声:你睁开眼睛。我赶紧睁开眼,那鹰姆凛凛正看着我,让我心里直打鼓,赶快把眼睛闭上。她在我耳朵旁小声说道:我真让你那么讨厌吗?我又是赶紧看她一眼说:不敢不敢,我以前这样,现在也这样,在你面前,我心里只在思考,怎样才能完成领导交代的任务。你就下令吧。我细细听到她一声叹息,伸出手指抚摸我的脸,接着说:这是我的,是我的,我喜欢。当她鼻息越来越近,我知道她要干嘛,紧张得整张脸都皱成一团。或是她感到强扭瓜的滋味,把那铁棍般是手指放下,沾起我指尖说:那你就不要闭上眼睛,一直对着我眼神,你抚摸我的眼角,那里已是有几道沟坎了,你能把那抹平吗?我对着她冷冷神情,心里也不平:我也没对你说过什么,你直说我大你几岁不就完了,真是夫唱妇随的家,谁会计较厝人比自己大一点。现在想起,我还口干干的,不行,我再喝一口。”

“你怕我师妹埋没你刑警的英名,她在我们师门里素来让人如沐春风,你给放松一下,给她一甜甜笑容,什么隔阂都没了。”

银戆填进一口菜,嘴巴呜呜几下,伸长脖子咽下去才说:“你们是她师兄,我和你们怎可比。我对我师妹很自然,我斥责她,她不说什么,隔天就没事了。一瞧你师妹那鹰眼,我哪里还笑得出来。我举起手指摸了摸她眼角,她一把抓住我的手掌贴住她的苦瓜脸,闭上眼睛,意思再明白不过,我把嘴唇轻轻碰了她一下眼角赶紧人就靠椅背上,她再次叹了一声,站了起来,厉声说:吃饭。我吓了一哆嗦。她一伸出铁棍,拉我到桌旁,摁住我坐下。从门外拿了人家送过来的饭菜,她是预备好在公安局伙房定好饭菜的,不让做饭耽误时间。路不远,我们局长专门派人送。”

“说到吃,我们也赶紧吃,不然让你一人这里得瑟,你厝人还在外头等着和我们算账,我们没道理饿着走人。新婚第一天,她没让你陪她喝几口?”

“那肯定有,我也没认真看什么牌子,倒进杯子是青白青白的,和她脸色一样。我不敢看她,光顾着把杯里的酒喝光,她不断给我碗里夹菜。那酒劲大,没两杯,头就有点发晕,我朦胧中瞟她一眼,她一直盯住我,吓得我低下头赶紧扒饭。那时节,她夹我就吃,等到我打嗝,她才停住夹肉,嘴巴裂出一丝笑容。等我坐椅子上喘气时,她姗姗站起,扒拉剩菜残汤,人是有点发晕,心头还是清醒,我赶紧也站起,一把拿起碗筷,就去厨房刷洗。她没拒绝,我端盆子洗碗筷,她在旁边接着,擦干放进碗柜里。我心头涌起一丝暖意,文化人说的琴瑟和鸣不就这样子吗。可想想,我还是做个勤务兵好,专门伺候她。”

“她给你换衣裳,伺候你吃喝,晃动眼前一大脸庞,叫你温暖一下,你给人家脸色看,什么东西!要是我,给你两大嘴巴,轰你出门,有你这勤务兵吗?”

“这不就是我想要的结果,可人家耐性好,让我当小弟。我进屋子,就努力学做勤务兵吗,可那也做不成。没事了,限制我不能出门,两人你看我,我看你没话说多没劲,我老给你立正说话,你不嫌累呀。我看着她忙进忙出的没搭理我,心头一阵轻松,打个哈欠,说实在话,自从我进公安局,没这么放松过,一直这么紧绷着,任务一个还没结案,接着又有案发。虽然眼前鹰姆让我有压力,可那是老领导,有时候,一个立正认怂就过去了,说是关我七天牢,睡个懒觉是莫大享受。我双手垫在脸颊下,看着她在面前晃动,人渐渐迷糊了。也就一刻钟,我晃晃悠悠来到空中,微微睁眼,我人给她从长凳上抄起,贴住她胸脯,想下来可也不敢动,她那铁棍指尖捂住我后背,让我不敢动弹。”

“我们都知道,你是你们秤杆子门的第一杆子,你要是想挣脱,我师妹哪拦得住的。一女人把你当婴儿抄起,心里很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