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空有些阴沉,君桐纠结了会儿,寻思一时半刻这雨也落不下来,遍没将雨伞带上。她去了趟如意楼,在如意楼中等到了下午,意料之中的,对方不在。最后只能折返去酒娘子的酒肆了寻人。
可是才走到小巷外面,就迎面撞上了她要找的人。
泠世看到君桐,直接抓住君桐的手腕。
君桐用力想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可惜对方的力气不小,她的挣扎只是徒劳。
君桐盯着他,脸上带了层薄怒:“你放开我。”
“当日,你失约了。”泠世的神情很是不愉。
君桐深吸了口气:“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耽误了,欠你的银子,保证一文都不少,你先放开我。”
泠世闻言完全没有放手的意思:“这个稍后再论,且说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泠世目光黑沉,他可不认为君桐找到这里是巧合,其他的事情,实在万不得已他还能稍微退让一二,可事关泠姝,他绝不容忍。
君桐沉默片刻,到底还是没有说出自己同酒娘子的关系,不然同泠世的事情就扯不清了,这个人她一点都不喜欢。
“这巷子中有家酒肆极为不错,先前来过两次,如今自是来买酒喝。”君桐面不改色,扯的一手好谎。
泠世愣了下,莫非是他想多了?泠世将信将疑,到底没有再逼问。
“我今日在如意楼等了一天,你没来,既然如今遇到了,我身上恰好带了足够的银子,这便给你就是,你将玉佩还我,日后就再无瓜葛了。”君桐无意与他唠嗑,开门见山的道。
泠世松开君桐的手,看着君桐递到他眼前的银票,沉默片刻:“你那玉佩,我当了。”
君桐愣了下,想气又气不起来,到底是自己失约在先,君桐冷静道:“你在哪家当铺给当了,我现在就去赎回来。”
泠世将接过君桐手中的银票,心知这事情他自己做的也不算厚道,看了君桐一眼:“你随我来。”
君桐有些疲惫,她这辈子也没有刻意做什么,却横生出如此多的波折。
君桐跟在泠世后边:“还有多远?”
泠世面无表情:“不远。”
然两人还未走多久,天上便淅淅沥沥下起雨来,没一会儿雨水就变得很大了。街道上的行人脚步匆匆,离得近的手捂着头回家去了,至于远的,便寻了街道旁侧的屋檐下避雨。
现已经入了九月,气温已经降下来了,这雨水砸落在身上,好一阵沁凉,君桐不喜欢这种感觉,看了眼在雨中浑然无觉的泠世,君桐喊了他一声:“再淋一会儿,衣裳就要湿透了,等雨歇了再走吧,反正你也说不远。”
泠世回头看她,水汽淡薄,君桐小跑到屋下躲雨,白色的裙摆随着她的脚步摇曳,好似飘渺的云层。泠世想了想,没有说出要继续走下去这句话。
许是跑得急了些,君桐到了屋檐下站定,却一不小心碰到旁边一个身着正红色绸缎外衫,体型略显富态的夫人。
那夫人一副富贵装扮,却显得刻意了些,是不是扯下自己身上的衣衫,似极为宝贝。见君桐碰到她,脸上顿时露出了愤怒的神情:“你这人,走路不长眼睛啊,你知道我这衣服值多少银子吗?”
君桐淡淡看了她一眼,淡淡说了说了句:“抱歉。”
许是君桐的淡然刺痛了她,君桐的道歉非但没有浇灭她的怒火,那夫人反而更生气了:“你这是什么态度?撞了我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就完了?既然如此,还要官府做什么?”
君桐听着这人喋喋不休,原本就因为这突然下起的雨,心情沉闷了一分,如今就更是烦躁不已:“那你想如何?”
“我想如何?”那夫人眼中几乎要喷火,“大家伙给我评评理,分明是她先撞了我,态度还如此恶劣”
此时在这屋檐下躲雨的,除了这君桐和这夫人,还有四个人,但是他们都是穿着粗布衣裳的普通人,见那夫人穿金戴银,深知自己惹不起,也就符合着那夫人指责起君桐起来。
况且他们分明瞧见了,是君桐撞了人在先。
“你这小姑娘,人长得标致,行事却是如此乖张,好声好气的道个歉不行吗?”一位年过半百的老婆子指着君桐道。
“就是啊!”
君桐瞧了那些人一眼,没有放在心上。
泠世将这一幕看在眼中,心觉自己欠了君桐的,便抽出一张面额百两银子的银票,两步走到君桐身侧,将这银票递给那夫人,泠世神色冷凝:“这些够不够?”
那夫人闻言一愣,想要伸手接过,却不料被君桐抢了先。
那夫人看着君桐手中的银票,心中着急:“你干什么?”她身上这衣服还不值这个价钱,这她咬牙买下来的,否则也不会被君桐碰一下就如此激动。
君桐勾起唇角,看向那夫人:“本姑娘瞧着你身上这衣裳也就这样,一百两银子全买下绰绰有余,本姑娘就小小碰你一下,你就想拿一百两银子,这银子得的未免容易了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