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榭将君桐的样子收入眼中,浑然不在意:“总是活在世俗的规矩里,这得多累,不让人知晓便是,这般做,又没妨碍着别人什么。”
君桐有些无言以对,但是喝着粥的压力倒没这般大了:“你爱怎么着便怎么着吧。说说吧,我给了你那么多东西,指望着你将别人毒死没成,反倒是差点将自己折进去。”
曲榭面露苦笑:“这段时间陆阡如入了梦家大小姐的眼,我同他合计,能否借此混入梦家打探出消息,岂料惹了那梦小姐倾慕者的眼。”
君桐闻言,有些奇怪的看着曲榭:“这般,算是色诱吧?陆阡能同意?”
面对君桐的直言不讳,曲榭含笑:“起先他是有些不乐意,不过这是最便捷的办法。”
“……”君桐头一次发现,曲榭对独孤熠陆阡两人来说,怕是个十足十的损友,“你继续说罢。”
曲榭点头:“那时候顾七寻到那贩人的窝点,身边无人。我同陆阡过来,以兄弟相称。那人见此,便想用我威胁陆阡。”
不知为何,听着曲榭一通说下来,君桐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所以你便被他下了毒?”
曲榭提茶壶给自己倒了盏凉透的白开水:“此事是我疏忽,光想着为陆阡扫除障碍,没曾料到对方同自己报了一样的想法。”
君桐有些无言以对,这般巧合,还真有些难以料到,毕竟要行那谋害之事,所有的心思都在对方身上了,伸手夺下曲榭手中茶盏:“我叫雪儿换热的过来吧。”
曲榭眼中浮现丝丝笑意:“好,如若不是当日阿桐给我的解毒丹,怕是等不到阿桐过来了。”
君桐翻了个白眼:“下次,你可就没这般幸运了!话说被你下毒那人如何了?”
曲榭盯着君桐已经见底了的粥碗:“阿桐给的东西,自然是极为好用,当日,我中的毒还未发作,那人便先一命呜呼了。按理来说他是有解药的,但是人都死了,最后逼问他身边小厮,也没个结果。”
君桐将手中勺子搁下,不知该说什么了:“所以怪我给你的毒太厉害?”
“怎会,全然是因为我不小心,才造成了这等后果。还连累阿桐赶到晋城来救我。”曲榭缓缓道,“阿桐可有吃饱?”
“饱了,阿榭你厨艺当真了得。”君桐往里推了些,用白丝帕子擦了擦嘴角,“不过你既然都中了毒了,为何不见陆阡?”
“梦家与牧王府多有往来,我若在梦家出现的次数多了,难保不会被人认出来。”
君桐闻言,没好气的站起身来:“被人认出来,难道还有丢了性命严重?”
曲榭垂眸:“我若在这晋城出了事情,陆阡等人,还有皇兄,定会将我要查的事情查得水落石出,如此,其实也没什么遗憾了。”
君桐心中微惊,她一直都直到他对此事看重,却从未想过,愿意以自己的性命交换:“你当真不愿告诉我?”
面对君桐略微严肃的语气,曲榭也抬头看着她的眼睛:“抱歉,如今还不到时候。”
君桐瞬间颓然:“那事情就有如此重要?能让你决心抛下所有人,我是无所谓,但是母后,还有小轩,陆阡独孤熠等人。”君桐给曲榭一一数过来,企图让曲榭放弃这个想法。
“阿桐是我的王妃,同我最亲近之人,如何能不算?不过阿桐放心,日后我不会如此了。”君桐的关切,是他期盼了两辈子的事情,如今实现,如何能割舍,“头发干了,我帮你挽发吧。”
君桐微微昂首,看着比自己高了一截的曲榭,心中生了些疑惑,为何此时的他,同来晋城之前如此不同?
“想什么?”见君桐有些走神,曲榭不由低声问道。
因为隔得近,曲榭温热的气息洒落在她眉眼旁,君桐没来由心慌了下:“对……对了,先前在府中的时候,我瞧着黄鹂神情有异,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说罢,心中那丝丝奇怪的感觉又不见了,君桐连忙后退了两步。
“至于挽发,还是我我自己来吧。”君桐侧头将让发丝垂下,然后伸手全握在自己的手心之中,“今日谢谢你的粥,往后便不用再送了,你贵为王爷,如何能做这种粗活?”
这话说着,直接就是赶人了,曲榭头脑顿时有些冷静下来了。果然人但凡尝到了些甜头就容易得意忘形。方才,好似吓到她了。曲榭轻笑出声:“那我明日再来看你。”
看着被曲榭带上的房门,君桐将头发甩到脑后,却不想手指上缠了两根,直接便被拔了下来,疼的她瞬间心中烦躁。
“雪儿!”君桐对着门外喊了声。
雪儿进来走进君桐身边:“夫人。”
君桐将手中的木梳递到她手中:“帮我梳头。”
雪儿接过:“夫人想梳哪种发髻?”
君桐看着铜镜之中披头散发的自己,没什么耐心:“随你吧。”
最后雪儿给君桐梳了个双螺,并在两边别上了蝴蝶形状的银步摇。
君桐左右瞧了瞧:“雪儿,这般打扮会不会太嫩了些?”
谁料雪儿竟然“扑哧”笑出声来:“夫人真是爱开玩笑,瞧着夫人的模样,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如夫人这般年纪未嫁的姑娘多的是,这般装扮,在雪儿看来,正合适夫人。”
君桐被雪儿说的一愣,直到着时候才猛然反应过来,此时的她,真真是还年轻着。如是想着,便忍不住笑出声来:“就你嘴甜。”
雪儿见君桐展颜,也愈发开心了分:“夫人不嫌弃奴婢粗莽就好,刚见到夫人,就觉得夫人有些严肃,奴婢还担心奴婢这跳脱的性子会惹得夫人不快呢。”
君桐失笑摇头:“一个个的,都是傻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