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桐看着曲榭在自己身边躺下,两次下来,倒是没有那般尴尬了。君桐感觉眼皮越来越重,不知什么时候入了梦。
年仅七岁的君桐,看着父皇与母后冰冷的目光,茫然无措。
她的生母云贵妃生自己的时候难产而亡,之后她被养在皇后名下。
但是皇后不喜欢自己,还小的时候,她不知道皇后对自己的深恶痛绝。
直到偶然听到皇后要求大皇子离自己远些,皇后说他是唯一的嫡子,将来要继承皇位的人,不应该与她有过多的亲近。
大皇子一直是她心目中可亲的兄长,所幸大皇子也反驳了皇后的话。往后,君桐不再有事没事往皇后身边凑,但是却喜欢缠着大皇兄。
小时候的自己,看不懂那么多是是非非,也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会让皇后对自己起了杀心。
她被贴身宫女推下池塘,在水中扑腾,绝望的看着那将自己推下水的宫女跑开。直到意识有些模糊,她才听到有人跳下池塘,将自己拖出水面。
她抱着大皇子的脖子,以为自己总算得救了,而这时候,旁边假山过来个太监,口中惊慌说着大皇子落水了。可是跳下来之后,却使劲的将大皇子往下面拽。
带着些土腥味的池水争先恐后的涌进口鼻,君桐很快便失去了意识。
醒来后,看到的却是大皇子冰冷的尸体。
宫人都说,大皇子是为了救自己而死的。
但凡在宫中有些资历的老人都知道,父皇对自己的生母云贵妃是何等的宠爱。所以在云贵妃死后,皇后也不敢明面上为难自己。父皇虽然悲痛,却也不会因为这个意外,要了她的性命。
君桐看着父皇与皇后离开,心中难受得紧,她明明已经同皇后说了,大皇兄不是她害死的
一身道袍的玄凌看起来仙风道骨,看着这场闹剧落幕,走到她身前,手搭在她头上:“跟我走吧!”
君桐对他怒目而视,伸手推了他一把:“我不是天煞孤星!”
玄凌闻言沉默了片刻,说了声“抱歉”随后不管他如何挣扎反抗,还是拎着她回了祁阳山。
君桐睁开眼,屋子中已经有了一丝光亮。侧头见曲榭还未醒,君桐没有乱动。
有多久没有刻意想过玄凌的事情了?如今细想,竟然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何要怨憎玄凌。
便是玄凌没有给自己安上天煞孤星的名头又如何?当时,懵懂无知的自己,如何能在皇后手中活下来?她将自己带出宫才是救了自己一命。
时候差不多了,两人起身,然后一同吃了早膳,曲榭便上朝去了,因为成亲的事情,曲榭已经十来天没有上朝。
因为做了一夜的梦,君桐精神不佳,哈欠连连:“灵燕!陪我出门一趟。”原先她打算再过段时间,熟悉了王府之后再倒腾药材制毒,也能更加轻易的避开别人的耳目,但是昨天出现的紫衣人,让她心中生了危机感。
灵燕闻言有些担忧:“王妃与王爷刚刚成亲,便这样日日出去,怕是会遭人闲话。”
君桐摆手“无事,你随我走便是。”
只是君桐刚刚出了院子,便见管家山伯匆匆走到自己面前,神色凝重:“老奴见过王妃娘娘。”
君桐抬手将他虚扶起来:“瞧山伯的样子,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山伯点头:“是,王妃娘娘,方才传来消息,说是城南边的一处庄子的管事打死了人,今日王爷进宫,怕是要到晚上才能回来,不知王妃娘娘可否走一趟?无需做什么事情,王妃娘娘只需要亲自到场表明态度便好,具体的事情交给老奴来处理便好。”
君桐点头:“自然,事不宜迟。”
山伯叫了十五个府中的下人一同前去,马车行了约莫两个时辰才到山伯说的那处庄子。君桐下了马车,便看见漫山遍野的桑树。
路上山伯也将这庄子的情况简略说了下,庄子养蚕,下面有十几家养蚕户,出产的蚕丝质量上品,大半直接卖出去,剩下留在自己的作坊制成绸缎贩卖,是瑜王府极为重要的一处产业。
惹事的管事叫林兆,说起来,还是山伯的义子,早七八年前,山伯还没有跟着曲榭的时候,四处经商,不幸遇到马匪,被劫掠一空,不仅妻儿遇难,自己也断了条腿,拼了命的逃出来,昏倒在路边被林兆救了回去。
林兆自小是个孤儿,小时候乞讨为生,但是为人机灵,长大了些便找个苦力活,倒也存了些积蓄。
山伯机缘巧合成了王府的管家,便回去找了林兆,收他做了义子,曲榭见林兆也算有些本事,就给了山伯个面子,让林兆管着着处的庄子。
君桐大概听了听,倒也想明白了山伯为何将她叫来。那庄子里的人都知道林兆是山伯的义子,就算山伯秉公处理,那些庄户估摸着也不会相信,一来二去就容易生出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