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外面已经围了一群人,尽是神情愤愤,庄子的管事费尽力气的将那些庄户人家拦在外面。
山伯看着这乱糟糟的场景,眉头紧蹙:“诸位请稍安勿躁,今日瑜王府定会给大家个交代。”
若在平日,这些普通的百姓见到王府管家,态度定然会收敛些的,然此时已经出了人命,都在一个庄子做事,唇寒齿亡。
“林兆是山伯你的义子,谁知道你会不会包庇?”开口的是个中年妇人,穿着灰色的粗布衣裳,头发用头巾绑了起来,此时她眼眶通红,身边立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左半边脸浮肿了起来,小声啜泣。
其他庄户人家连声附和:“就是,你们有权有势,就算是要包庇,我们这些人,也是有苦说不出。”
君桐上前一步,唇角勾起抹弧度:“你们放心,今日本王妃在此,没人敢徇私。”
众人闻言才渐渐安静了下来,那中年妇人与少女眼中也闪过丝畏惧,不着痕迹的将少女往自己的身后拉了拉:“王妃娘娘大德,民妇不敢质疑娘娘。”说着便要跪下去。
后方之人见此,后知后觉,战战兢兢跪下:“见过王妃娘娘。”
君桐的目光停在那对母女身上,其他人脸上多是义愤填膺,唯有这两人格外悲伤,想来便是这事情的苦主:“你们先起来,说说发生了什么事情?”
灰衣妇人身后的少女闻言,眼泪顿时掉下来,连忙用袖子擦干,扶着中年妇人站起来。
那中年妇人哽咽着,声音凄楚:“王妃娘娘,您可得为民妇作主!”
磕磕绊绊,中年妇人大半炷香时间才将事情说清楚。中年妇人的的女儿凤阿兰,芳龄十四,容貌算不上惊艳,却清秀可人,林兆见了心生歹意。眼见着凤阿兰就要遭毒手,恰巧风阿兰的父亲凤老三听到风阿兰的声音赶了过来,红了眼睛要跟林兆拼命。
林兆见凤老三来真的,也发了狠,顺手拎起旁边的花瓶,砸在凤老三头上,便将凤老三砸死了。
君桐越是听着,心情便越发糟糕,眼中已经布满了寒霜,看向庄子里的其他管事:“林兆人呢?”
“回王妃娘娘,林兆被关在柴房。”一个三十多岁的管事回道。
“去将人带过来!”君桐面无表情的道。说完走到风阿兰面前,伸手轻轻抚摸凤阿兰浮肿的脸颊,轻声问道:“疼吗?”
无需多想,也知道这凤阿兰脸上的伤是被林兆那畜生打的。跟当时曲镜脸上的伤一般无二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恨着曲镜的,认为若没有曲镜,戚澜就不会那样待自己。
然从宫中跪灵回来,得知曲镜出事的那瞬间,她却觉得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她跑到曲镜的院子,见满屋子狼藉,以及抱着膝盖缩在床榻一角里,目光呆滞的曲镜。冷风从没有关严实的窗子钻进来,打在曲镜身上。
跪坐在曲镜身边,她抖着声音一连喊了曲镜几声,曲镜却依旧没有半点反应。她小心翼翼伸手,想将曲镜搂进怀里,谁知才刚刚碰到曲镜,曲镜便猛得将她推开。
曲镜说恨她,一字一句都像是锋利的刀子,伤得她鲜血淋。,然这一切,不过是她的报应罢了。她蹲在门前,心中茫然,浑身冷得厉害。整个寒冬,七十二天跪灵,已让她的身体不堪重负。
她连着昏迷了两天,醒来得到的是曲镜自尽而亡的消息。拖着重病的身子去求戚澜为曲镜报仇。可那糟践镜儿的畜生背后也是漓国一顶一的权贵世家。戚澜不愿得罪,丝毫也没有犹豫便拒绝了。
凤阿兰瞧着君桐,有些不知所措:“王妃娘娘?”
君桐回过神来,寒声说道:“你且放心,杀人偿命,今日,便要那畜生付出代价!”
凤阿兰似乎被包含杀气的话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
那中年妇人扶住凤阿兰:“民妇多谢王妃娘娘,娘娘大恩大德,民妇就是当牛做马,也要报答娘娘。”
君通看着那中年妇人,又看了看凤阿兰,沉默了片刻:“正好身边缺几个伺候的小丫头,也不需要签什么卖身契,只当是在府中做工,不知可愿意?”
凤阿兰看着君桐,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倒是那中年妇人愣怔了下之后,便点头同意,语气间有些激动:“愿意!承蒙王妃娘娘不嫌弃,能伺候王妃娘娘是阿兰的福气。”
“阿兰,还不谢过王妃娘娘?”中年妇人推了下凤阿兰的手臂催促道。如何能嫌弃?如今凤阿兰的父亲去了,她们孤儿寡母。人心险恶,谁知道今日这等事情,还会不会发生,届时,自己哪里有能力庇护凤阿兰?
凤阿兰依言道谢,君桐点头转头交代灵燕日后关照着些凤阿兰。
这时候,去柴房带林兆的人也回来了,只是却并没有见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