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君桐言语上的捉弄,沈书只一笑而过。君桐瞧着无趣,问道:“王爷最近都忙,可能要到很晚才会回来,我可没时间在这儿陪着你,你是要在这等,还是我先让下人带你到客房歇息?”
“不敢劳烦王妃娘娘。”沈书连忙表态,“小人去客房等着,匆忙前来,也好洗尽风尘,免得唐突了王爷。”
君桐勾唇而笑:“既然害怕唐突,你为何不再入府之前收拾好,难不成你不将本王妃放在眼里?”
沈书连忙摆手,神情惶恐:“王妃娘娘,小人绝无此意,只是小人报恩心切,一时疏忽,如今才想起来。”
君桐自座位上起身,向沈书逼近了两步:“别害怕,本王妃向来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安心等着便是,王爷若是回来了,我会第一时间告知他。”
看着山伯安排小丫鬟将人带了下去,君桐唤来山伯:“王爷今日去了何处?”
“回王妃娘娘,昨日独孤少将军归京,今日便约了王爷与陆公子去了春风阁吃酒。”山伯如实道来。
君桐眉头拧了起来,眸子之中浮现些许疑惑,春风阁若是她没有记错:“山伯我问你,春风阁是不是青楼?”
山伯没想到君桐会直言不讳的问出来,噎了下:“回王妃娘娘,确实是青楼。”
君桐闻言半眯起眼睛,挥手叫山伯下去。随后,君桐越想越不对劲。曲榭同她成婚已经一月有余,却始终没有圆房。曲榭上辈子没有去赴宴,可这辈子不知道他抽了什么疯,竟然去了。他是正人君子不错,可是他也是个平常男子,若是若是曲榭面对温香软玉,无骨娇花没能把持的住,曲镜见有机会,不愿再投生在她腹中可如何是好?
睡梦之中曲镜的那一次次消失,已然历历在目,她不敢赌!什么谢望阿潇,什么沈书,君桐没有功夫去理会。
眉头拧了起来,叫上玲珑,君桐火急火燎的便朝春风阁而去。
玲珑跟在君桐后面,满心茫然,君桐的动作向来无厘头:“王妃娘娘,您这是要去何处?”
君桐坐在马车之上,一个劲的催促车夫快点走,算算时辰,曲榭都去了半个上午了,这要是去晚了,哪儿还有她什么事情,此时此刻,君桐恨不得前方拉扯的马儿长出翅膀来飞过去。心头焦躁的厉害,也没有什么心思给玲珑绕弯子解释:“去春风阁自然是捉奸去了,还能怎么样?”
玲珑闻言张着嘴巴傻愣了半晌:“王妃娘娘,王爷应当不会”
君桐摆手:“是不是,去了不就知道?”
待马车停在春风阁门口,君桐迫不及待地跳下马车朝春风阁么门口走去。春风阁不同于寻常青楼,并没有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在门口招揽客人,却有一堆为了防止人闹事的护卫,当然,也防止有嫖客的夫人前来捉奸。便是遇到些蛮不讲理的,瞧着一大堆男子挡在前边儿,顾念着自身名声清白也只能偃旗息鼓。
君桐从外往里面瞧,衣香鬓影,乌烟瘴气!心中冒出团火来。不管不顾就要闯进去。就被个老鸨模样的四十岁左右的妇人拦住她,那老鸨赤裸裸的盯着君桐,似乎想要将君桐从上到下打量遍。
君桐眸子之中闪烁些冷光:“别挡路!”
老鸨瞧着君桐的神色,不见半分畏惧,反而有些戏谑:“这可不是好人家姑娘该来的地方,你还是回去吧!”
君桐没心思同她周旋,想要侧身绕开她进去,只见那老鸨伸出手横在君桐面前,脸上依旧是笑盈盈的,语气却变得不善起来:“我说夫人,我这儿可不是闹事的地方,弄得不好,两败俱伤,夫人若是识趣,还是自行离开为好,至于你家夫君,迟早要回去不是,可是留不留的住,就要看你自个的本事。”
玲珑跟在君桐后头,感觉心肝都在打颤:“王夫人,今日还是回去吧,主人只说应邀饮酒,定是不会做出那等事情来。”
君桐只是半眯着眼睛盯着老鸨,同时对灵龙道:“你若是害怕,自己回去就是!”
玲珑闻言,眼中都似要急出泪花来。
老鸨看了眼玲珑,出言嘲笑:“自己没本事,就莫怨你夫君出来寻野食。我瞧着啊,你身边的丫鬟都要比你知情识趣,也难怪要落得来青楼楚馆寻人的下场”
那老鸨喋喋不休,似还要说下去,却被个清脆的巴掌打断。老鸨茫然的看着前方,全然没想到君桐身边那个看起来老老实实的丫鬟会出手打人,还是施足了力气的那种。
君桐嗤笑了声,堂而皇之的走了进去。那老鸨也连忙回过神来,这次也是真的怒了。春风阁背景深厚,自春风阁开张已有十年,少有人敢闹事,而那些闹事的,不管是不是在朝为官,没多久都下场惨淡,死的死,丢官位的丢官位。真是许久没有遇到这般大胆妄为之人了,老鸨的面目有些狰狞:“来人啊!”
老鸨话音刚落,就见六个穿着灰色粗布短衫的护卫手持长棍看着,冷眼盯着君桐。
君桐瞧着那六个护卫,抿着唇不说话。老鸨以为君桐怕了,面上也得意起来:“我最后告诫你,尽快回家等着,不然这后果”
君桐瞧着几人对自己虎视眈眈,忽然笑了起来:“你们敢!我今日可是来找独孤少将军的,我知道我这次是做的是不妥当,可你们真要是伤了我,独孤少将军能饶了你们?我晓得你们春风阁也为难,这样,见还是不见,你们差人去问独孤少将军,若是他非说不见了,那便是我看错了人。”君桐留了个心眼,没有说这件事情与曲榭有关。
至于这独孤少将军,君桐前世也有过几面之缘,交集并不多。不过独孤家掌管三十万军队,在京中有极大的话语权。一般人都不敢得罪。而独孤少将军独孤熠,十四岁随父上战场,立下赫赫战功,也是这京中声名显赫的美男子,不同意曲榭的温润儒雅,君子之风,也不同于陆阡的洒脱俊逸,独孤熠张狂野性,快意恩仇,同样是这京中诸多女儿家的梦中情人。想必借他名声用用,他应当不会在意,反正这等事情,对男子而言,不过谈笑而过的风流韵事,无伤大雅。
听到独孤少将军,老鸨眼中确实闪过丝挣扎。确实,独孤家可是上头特意叮嘱过暂时不能得罪的人之一。虽然没听到独孤少将军已经成亲的传闻,虽然不能确认眼前这女子能不能入的了独孤家的门,可若是因为这件事情惹得独孤少将军不快,得不偿失。眼瞧着君桐态度坚决,没有再退让的意思。老鸨勉强点了点头:“既是如此,夫人稍等。”
曲榭端着杯盏,瞧着坐在对面的独孤熠,眉头拧起,目光深邃:“阿熠,你确定那不是巧合?”
独孤熠端起盛满烈酒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然后重重地将酒杯放在桌子上,言之凿凿:“我肯定,漓国蓄水便是防止我军采用火攻之术,但是事到临头,漓国蓄满的水却提前放掉,待到我军攻城之时,对方已经没了对策,拿下彦城之后,我差人去探查,找到了些人为的痕迹。”
陆阡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有没有可能是漓国利益纠缠,守在彦城的漓国将军与人有什么仇怨?”
曲榭沉吟片刻:“不管是敌是友,这件事情都需要查清楚,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容不得丝毫疏忽,这段时间,我也有刻意主意京中的形式,这京中,毕竟潜藏着一股为人不知的势力,虎视眈眈,不知什么时候便会酿成大祸。”
独孤熠点头,给自己与陆阡还有曲榭倒了杯酒:“如今暂时同漓国停战,这段时间我都会留在京中,王爷有什么事情,直说便是。我先干为敬!”
三人仰头便要喝,却忽然传来了敲门声。独孤熠颇为不悦的将酒盏放下,挑了下眉毛:“何事?”
老鸨束手在门前回道:“是我,独孤少将军,门前来了个姑娘,非要见你,怎么说都不听劝,还说少将军若是不见她,便是她看错了人。我实在为难,才来打搅少将军。”
闻言,屋中三人一愣,曲榭和陆阡则有些戏谑的看着独孤熠。独孤熠则是满心困惑:“姑娘?她叫什么?”
“那姑娘没说”老鸨回道,“少将军可要让人上来?”
索性正事儿已经谈完,别说是曲榭与陆阡,便是他自己,也觉得好奇,要知道他常年身在君桐,莫说姑娘,母猪都少见。如今竟然还有姑娘跑到青楼来堵他,怪哉怪哉。
老鸨带了独孤熠应允,转身下楼将君桐带了上来:“便是这间雅阁了。”老鸨对君桐道。
君桐点头推门进去,顿时雅阁之中三人齐齐看向君桐。
君桐转眼扫了雅阁半圈,之间三人面前杯盘狼藉,显然聊得火热,而自己的担心实在太过多余。
放下心来,被三人这般盯着,君桐也觉得有那么丝窘迫,和善的笑了笑。
独孤熠瞧见君桐,忽然变成了个木楞子,盯着君桐傻乎乎问了句:“姑娘,敢问我认识你吗?”
陆阡咳嗽了声,伸手过去将独孤熠的眼睛捂住:“别看了,她不是来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