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双看着君桐又一次投中,后退了两步摆手:“不来了不来了,我认输!”
君桐浅笑,将手中刚拿起的箭矢重新放入箭篓之中:“怎么,这下信了?”
陆双回到凉亭,在其中的桌子旁坐了下来,然后端起茶盏缓解了口中的干涩:“信了,王妃娘娘,你贵为黎国公主,不应是将大把的时间花费在琴棋书画,诗书礼仪之上,怎么投壶这等消遣的小游戏也如此厉害?”
君桐让玲珑将投壶的物件都拿了下去,坐在陆双身侧:“可能是自小比较贪玩,花的心思多了,自然就你常人要好些,反倒是你说的诗书礼仪,我课业平平。”
陆双闻言顿时激动,犹如找了知己般:“我也是我也是!”
罗轻纱在旁侧,瞧着相谈甚欢的两人,眼中满是艳羡,旋即微微垂下了头。君桐敏锐的查到她的情绪,捏起块杏仁酥递到她面前:“吃不吃?王府之中的厨娘还算不错,开心点,嗯?”
罗轻纱愣愣的盯住君桐指尖的糕点:“王妃娘娘?”
君桐好笑的看着她:“方才不是已经说好了,叫我君姐姐便可,莫非你还害怕我不成?”
罗轻纱摇头,可摇着摇着,忽然就泪眼婆娑:“君姐姐,我可以抱抱你吗?“
陆双看着忽然就这样的罗轻纱,有些茫然。
君桐看着这个同曲镜离世前差不多大的姑娘,狠不下心肠,主动抱住了她,并且轻拍着她的后背:“可是发生了何事?”
罗轻纱回抱住君桐,沉默了许久才放来了君桐,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对不起,给君姐姐添麻烦了,就是家中的一些事情,现在没好了。”
君桐点头,见她没有要说的意思,也没有刨根问到底:“凡事都想开些,往后若是有事情,尽管来找我。还有,陆双虽然粗心大意,却是实心眼的,你也莫要觉得自己比不上旁人。”
“是啊!”陆双虽然依旧云里雾里,但是也认可君桐的话,连声附和。
罗轻纱用袖子将眼角的泪水擦去,重重点头:“嗯!君姐姐,我知道了。”
送走陆双罗轻纱两人之后,君桐在凉亭之中独坐了许久。她大概能猜到罗轻纱是为了什么心情不佳,不过是后院之中的那些事,不然好好的嫡女,怎么会养成这般畏畏缩缩的性子,陆双只怕是罗轻纱少有的朋友之一。可陆双性子开朗,同谁都往来都能游刃有余,如今因为曲榭的原因,同自己走得近了,罗轻纱见陆双与自己玩得这么开心,可她却丝毫插不上话,难免失落心焦,是个可怜之人。
君桐想着,心中自嘲,重活一世,真是越发多愁善感了起来。可是只要回想起,曲镜也许也有那么些难过的时候,想要靠着肩膀尽情哭一场,可满目看去,都是些同她虚与委蛇之人,何其悲凉?
曲镜的性子像极了她,眼中容不得半点沙子,固执的让人讨厌,这样的人,很难被人所理解吧?
君桐长长叹息了声,转身去书房寻了曲榭,曲榭正提笔在宣纸上描摹着什么,君桐走近,便见那纸上,栩栩如生长着簇梧桐花,纯白的花瓣,花心一点殷红,而桐花之上,三两只穿梭从中寻找花蜜的桐花凤。
桐花凤又称雏凤,燋红,翠碧相间,毛羽可爱。相传桐花凤生花中,唯饮其汁,不食他物,落花遂死,分外凄美。
许是觉得不是正事儿,为了书房之中光线更佳,曲榭便没有关门,他画的入神,便是君桐走到身侧,也没能及时察觉。待最后笔触落下,眼角余光见君桐看得认真,曲榭方看向君桐,沉默了片刻:“阿桐可是久等了?”
君桐瞧着曲榭桌案上墨迹未干的桐花图,目光有些深邃,面上没什么表情:“没有,才来,见王爷在忙,便没有贸然出声打搅,王爷不会在意我未经允许便将王爷的画作瞧了去吧?”
曲榭摇头失笑:“怎会,不过是寻常练笔之作,无甚紧要。”
君桐点头,问道:“王爷也喜欢桐花吗?”
曲榭将桌案上的砚台笔墨收好:“是,院子里那树桐花败了,如今只剩下浓密的枝叶,瞧见了有些想念,一时兴起,便画了起来。”
君桐笑了笑:“王爷的画作极好,不过今日我来找王爷是有相商的。”
曲榭将抬眸看向君桐:“你说。”
“我想要这管家之权。”君桐看着他,直言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