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雨势越来越大,豆大的雨滴仿佛是断了线的珍珠,噼里啪啦的砸在车窗上,溅起一片晶莹剔透的水花。
黑压压的夜幕,仿佛一张严密的黑网将大地罩住,压得人胸口透不过气来。
风呜呜地刮着,打在道路两旁的海棠树上,盛开的花瓣被雨水打落,洋洋洒洒,零落成泥。
男人颀长的身影被庭院景观灯坠落的光晕笼罩,好像从天而降的神祇,不沾染一丝人间的烟火。
见惯了大千世界形形色色的人,还是让人不禁感叹命运的偏心。有人生来就高人一等,有人生来就注定耀眼夺目。
别墅的庭院被漫天的雨丝笼罩,男人的脚步声被雨水冲刷石阶的声音掩盖。
在引擎熄火的时候,秦孺枫就已经知道傅以臻过来寻人了。
傅以臻站在走廊的外围,没有继续往前。这栋别墅的安保设施都是一流的,倘若不小心接触红外线装置,触发机关,就会死于非命。
秦孺枫通过监控系统观察着傅以臻的一举一动,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安夏看到傅以臻神色匆匆的模样,阔挺的肩头被雨水打湿,看不出半点的狼狈,反而透着一种不羁的性感。
她突然有些后悔怎么这么大一出闹剧。他明明那么忙,要应付董事会的刁难,又要照顾姜橖的情绪,还要处理她出来的麻烦…
秦孺枫混的是暗黑势力起底,走的是剑走偏锋。傅以臻虽有雷霆手腕,却终究不比道上的人心狠。
安夏心里忍不住怀疑,她找秦孺枫配合她演这出戏,究竟是对还是错?
秦孺枫风度翩翩,却给人城府深沉的感觉。他斜睨着她,“安夏小姐,游戏已经开始了,你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安夏脸上的笑容有些牵强,“我就算想后悔,也无法叫停这个游戏了。”
他果然还是来了。
秦孺枫修长的手指在裤腿上有节奏的敲击着,“听闻傅以臻胆色过人,传言果然非虚。他孤身一人前来,速度比我想象中快多了。看来他对你,也不是完全不在乎。”
“既然是做戏,那就要做全套。你只需要配合我把戏演完就行,自然会听到你想要知道的答案!”
男人有意故弄玄虚,安夏心里却没谱,“你的目的是姜橖,应该不会对阿臻下黑手吧?”
秦孺枫勾唇轻笑,“商战里多的是看不见的硝烟,而我是商人,背后捅人刀子的事自然没少做。傅以臻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安夏脸色微微一变,“说好只是配合我演戏,你却利用我对阿臻不利!”
秦孺枫嘴角勾起一丝邪魅的笑意,“利用这个词,也太难听了些!我只是给自己加了点戏份而已,安夏小姐不必这么紧张。”
他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傅以臻自投罗网,结果傅以臻真的来了。
安夏脊骨一僵,被欺骗的感觉塞满了它的整个胸腔。纵然心里有怒意,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傅以臻身陷险境。
“秦孺枫,你太卑鄙了!”
秦孺枫不怒反笑,“安夏小姐的手段未见得有多光明磊落!我们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人,如果船翻了,你也不会有好下场。”
安夏纤细的手指紧紧攥住裙摆,“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帮我,你只是想利用我对付傅以臻吧?”
秦孺枫对着空气吞云吐雾,语调中不起一丝波澜,“我们现在是合作的关系,互惠互利,各取所需。如果非要说利用,那只能说相互利用。”
安夏死死地咬住唇瓣,话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这出戏,我不想演了!”
秦孺枫宽阔的脊背倚靠在沙发椅背上,指尖缭绕的烟雾将他英俊立体的五官氤氲得模糊起来,变得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