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凛夜凑近苏青绾的颈窝，温热潮湿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垂之上。

他低语，带着几分狎昵，“你的九殿下要发现了，怎么办呢？”

苏青绾狠狠推开几乎与她贴紧的男人，剜了他一眼，用口型无声的说。

“滚开！”

手刚要缩回，就被慕凛夜握住了手腕，他在她的腕上狠狠咬了一口。

苏青绾抽回手，给了他一脚。

手腕内侧，薄薄的皮肤里是淡青色的血管，靠近手掌的位置有一个深红的牙印，像是一个证明归属的烙印。

苏青绾扯了扯袖子，遮住印子。

她冲着马车外的人应了一声，“九殿下，我醒了，这就出来。”

浓浓的鼻音里带着被人吵醒的略微不悦，让马车外的人不敢再有多余的动作，反而稍推后了两步，静静等着里头的人出来。

苏青绾刚想掀了帘子出去，后头裹上来一件毛披风，将她紧紧裹成一团。

苏青绾嫌弃这东西笨拙，刚想脱下来，手被人拽住。

面前的男人无声而又执拗。

要不穿上，要不不准出去。

苏青绾真怕自己在马车里同他打起来，叫外面的慕容钰听到了，退让了，任由慕凛夜给她戴上风帽，系好绳子。

这男人可真麻烦。

她掀开帘子出去，只见晦暗的天光之下，慕容钰站在旷野之上背对着马车，他一身白衣胜雪，仿佛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能这样纤尘不染。

听见苏青绾跳下马车的声响，慕容钰转过身来，冲着苏青绾微微一笑。

苏青绾在三步之外站定，望着慕容钰低声问道，“殿下，这个时辰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慕容钰走到她身边，执起苏青绾的手，将自己的掌合在苏青绾向上的掌心之上，等到两只手分开，苏青绾的掌心则是多了一块金牌，“物归原主。”

苏青绾低头看那金牌，扯了扯搭在腕间的衣袖，放下手，“多谢殿下，之前一直当面谢过殿下的搭救之恩。”

慕容钰早已看见了苏青绾腕子上深红的牙印，只是他装作不知，仍旧笑着道，“是你自己聪明，若非一场大火引走了那些暴民，恐怕不等吾赶到，便已经……”

苏青绾淡笑，“之前我的提议，不知殿下思虑的如何了？”

慕容钰轻笑一声，“安国，你的确智勇双全，即便许多男子怕也没有你这样的胸襟和远见，但是于我来说，这些吾门下的谋士也能做到，而他们皆是男子，对我忠心耿耿。”

苏青绾挑眉，唇角漫起冷冽的弧度，“殿下是看不起女子？”

慕容钰摇摇头，望了一眼地平线上即将落下的月亮，像是在思念这谁，“吾的母妃也曾是一个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的巾帼。可等她有了夫君，有了孩子，她的心就被囿于咫尺之间。这条路太难太险，一失足便是千古恨，吾不能完全信任你。”

这便是为何慕容钰坚决要迎娶苏青绾的缘故。

他喜欢眼前这个女子，喜欢她的美貌，喜欢她的智慧，更希望她能一心一意对着自己忠诚。

慕容钰就那样凝望着面前的女子，等待着苏青绾的回答。

他本以为苏青绾会答应，亦或是退缩，至少也是犹豫考虑。

可眼前的少女却笑着对他说，“殿下，我能给你的东西，你的谋士们给不了你。至于忠诚，忠诚只给予强者，弱者没有资格企及至高之位，您觉得您得不到吗？”

慕容钰惊愕看着她，久久不能回神。

直到苏青绾将一封信递给他，“这是我的投诚，若殿下满意，这便是我的投名状。若是殿下不满意，只当做之前相救之恩的回报。”

慕容钰望着苏青绾离开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马车里，才拆开手中的书信。

就着营地里火把上还未燃尽的火光，慕容钰看着信上那一行行工整秀气的簪花小楷，还未来得及赞叹苏青绾的笔墨，慕容钰便被自己眼前所见彻底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