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太后,见过各位娘娘,见过镇北王爷、王妃。”
黄怡给在场的人一一见礼。
太后抬了抬手,“起来回话。”
黄怡起身,对着太后回禀道,“今个儿陛下忽然问起了七殿下,知道七殿下时下正在城外的庄子里头养病,就让奴婢带着太医去慰问几句,结果七殿下非要拖着病体跟着奴婢回来给陛下请安。结果正巧就撞见了来报丧的小德子。”
站在一旁的苏青绾听了这番话,眉头轻蹙。
真的有那么巧的事吗?
太后听了不禁长长叹息了一声,低声说道,“老七也是个苦命的孩子,亲生母亲那么早就没了,如今……”
黄怡的脸上表情有些古怪,低声说道,“只是七殿下去看了贵妃娘娘之后,就说贵妃娘娘的死有蹊跷,如今陛下也要彻查此事。”
“这话是什么意思?”太后当即沉下脸。
黄怡苦着脸,“陛下让奴才将镇北王妃与德妃娘娘带到启祥宫去问话。”
苏青绾见太后一脸怒容,忙开口道,“嫔妾身正不怕影子斜,既然是陛下传话,嫔妾自当谨遵圣命,还请太后不用担心,嫔妾去去就回。”
“我同你一道去,”慕凛夜握着苏青绾的手,沉声道。
黄怡为难的看了一眼慕凛夜,可到底是什么也没说。
这人是谁他心里门清,即便是陛下自己都弄不清楚到底是要留着这人还是杀了这人,可却看得出此人对于皇帝的重要性。
他转而看向了德妃。
德妃轻笑,“既然此事与本宫也有干系,那本宫走一趟便是了。”
听着德妃这么说,十公主立刻激动起来,扑过去抱着德妃纤细的腰肢,蹭在她的怀中无论如何都不肯下来,非要跟着一道去。
“母妃怎么会和贵妃娘娘的死有关系,贵妃娘娘不是病死的吗?父皇怎么能够这样污蔑母妃!”十公主攥紧了德妃的袖子,小脸上满是怒容。
德妃瞧着她这样,轻轻捏了捏她鼓起来的腮帮子,“小十,不许胡说八道,你父皇又怎么会冤枉人,你好好呆在这里陪着你皇祖母,莫要让你皇祖母伤心。”
十公主回头看了一眼太后,再抬头看看德妃,有些举棋不定,可最后还是雏鸟情节占了上风,她扑过去再次紧紧抱住了德妃。
太后瞧着这样子,无奈道,“既然小十不放心母妃,镇北王又不放心王妃,哀家一个人呆在这儿干着急也没什么用。不如一同去了启祥宫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太后这一句话,原本那些就本着看戏心思的妃嫔们更是积极,一个个跟着太后都朝着启祥宫去了。
一群人到了启祥宫的时候,皇帝正在外头的花园的石凳上头喝茶,身边坐着的消瘦男子竟是慕容恪。
才不过月余不见,慕容恪消瘦的厉害,整个人仿佛脱了形,像是一具干巴巴的僵尸,那张脸却因为病弱而异常苍白,嘴唇却是鲜红的,虽然憔悴也原本温润的模样褪去,却显出几分诡谲的妖异。
他看见苏青绾不仅带着慕凛夜来了,甚至连太后也各宫的主位妃嫔们都带来了的时候,眼底闪过一抹寒光,却是很快收敛。
站起身,对着太后请安,“孙儿见过太后。”
太后见他如此虚弱的样子,急忙上前扶了他一把,“你都成这个样子了,怎么还要进宫来,也不知道好好歇一歇。”
慕容恪低低咳嗽了几声,“孙儿没事,只是近日来得了一场伤寒,以往从来不病的人,没想到病来如山倒。”
太后怜惜他,忙叫他坐下,之前胸中含着的那一点点怒气而今也全然没有了。
苏青绾看得清楚。
慕容恪还是与之前一样,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利用的机会,抓紧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哪怕是亲祖母的感情。
否则的话,怎么会就凭慕容恪简简单单一句话,皇帝就要彻查这件板上钉钉的事情呢?
毕竟其中要牵涉的可是位列四妃的德妃,与一品的亲王正妃。
就听见皇帝忽然道,“别的也不说了,老七觉得贵妃的死有许多地方有蹊跷,九门提督已经在里头查看了,如今将爱妃与绾绾叫过来也不为了旁的,不过是问几句话而已。”
九门提督随即已经从启祥宫里头出来,对着太后与各宫妃嫔一一行礼。
皇帝拦着他道,“礼就免了,否则怕是要折腾到明个儿天亮去。”
九门提督笑道,“陛下放心,今日微臣必定破了这个案子。”
皇帝一脸欣慰。
便见九门提督上前,先对着德妃问道,“敢问德妃娘娘,贵妃娘娘生前您曾经与镇北王妃前来看望过,不知娘娘可还记得当时的一些细节?”
德妃道,“本宫不过刚刚与镇北王妃到了启祥宫中便觉得胸闷气短不舒服,就没有进去探望姐姐而是启祥宫花园内坐了下来。”
“那为何娘娘后来又去了太掖池?”
德妃摸了摸耳坠子上垂下来的米珠,“本宫在启祥宫之中坐了下来可仍旧是觉得越来越不舒服,于是就听了贴身女官流彩的话到御花园的太掖池边上吹吹风,许是能够舒服一些。太掖池这里地势开阔,本宫一坐下来便觉得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