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巨大 直达底部
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一百一十章 高塔

“少夫人这是预备着要开了?”印云也是晓得这事儿的,她原以为秦欢愉做这事儿,依照她认识的秦欢愉性子,怕是要置办半载才能开,但没想到开的速度如此之快。

秦欢愉深吸一口气,她让鸢安把她头顶的头面拆卸掉,她自己则对印云说道:“我有心想从商,所以置办的速度便快了些,顾怀钰读书的事情已经娴熟,如今也用不着我时时刻刻督促着,我便想着干点事给自己分心也好。”

印云一向是顺从秦欢愉的,她一听姑娘是这个意思,忙点头入捣蒜迎合着秦欢愉的话。

卸去头顶繁重的头面,又去了净室洗漱一番后,秦欢愉浑身轻松。今日的成冠礼宴席骤然疲惫,但洗漱小憩后的秦欢愉,又有些精神抖擞了。

“顾怀钰去哪儿了?”

前院据她所知,早早就结束了的,按道理来说,此刻顾怀钰应当回院子歇息才是。难不成他今日经过这番折腾,竟不觉得累的?

印云愣了愣,她今日都在秦欢愉身旁,没注意到顾怀钰的情况,她赶忙出了院子去打听,过了片刻后,就见印云折身回来了。

“姑爷送完客后,又朝管家要了三壶酒,说是去了后院的高塔上了,少夫人可要过去瞧瞧?”印云轻声问道。

秦欢愉一听高塔,不由得奇怪,“顾家有高塔?我嫁入这儿这么多年,竟然不知晓?”

“有的,只是那高塔偏僻的很,又在顾家的角落地儿,听闻是放置顾家的书籍用的藏书阁。”印云对顾家到比秦欢愉要深刻许多。

秦欢愉有些意外,但也对印云这娴熟的介绍,忍不住感慨印云的精心。她起身往里屋走去,顾家的藏书阁她没见过,此刻她也精神的很,去瞧一瞧也成。

印云见状,立即上前去给秦欢愉换了一套衣服,又想着夜里风大,又从挂架上取了两件薄斗篷跟在秦欢愉身后。

秦欢愉拿发条随意将长发束在身后,便拎着灯笼,带了几盘糕点往印云所说的高塔走了过去。

顾家的高塔,顾名思义,真的是一座颇高的塔,对比周边的房屋瓦舍,这直立的塔,显得有那么几分突兀。

秦欢愉来到高塔下,忍不住仰头看着这红木搭成的高塔,夜里可视不高,她只看到了第二层有烛火的窗柩。

随着印云小心推开,那高塔便扑面而来书上的墨香味。这个味道对于秦欢愉来说,不觉得臭,但也算不上习惯,她用团扇稍稍扇了扇鼻前味道,便提着灯笼,小心的踩着木质的楼梯,朝高塔顶端走了过去。

顾家的高塔有六层高,下三层是用于摆顾家收集的书籍,只是顾家行商,家中没出过几个读书人,是以书籍不多,到了第三层就已经能看到书籍数量肉眼可见的减少。待往上再走几层时,已经都是空地或是空架子在那儿。

常年无人来打扫,这几层看着有些荒凉,架子上的灰尘,秦欢愉拿灯笼照了照,发觉那儿都厚的很。她当下便对这高塔的使用率,心中有几分知晓了。

她走到最后一层时,却意外发现,这高塔顶层竟然是一件简朴的小客居。罗汉床、架子、柜子、桌子,生活所需的东西皆有,只是看着比较朴素些。

秦欢愉掠过这突兀的地方,转眼往窗台看去,就见窗外还是一个小廊。她好奇的往罗汉床后面走,就看见红漆门被打开了,而小廊上,有一高脚桌,桌上一壶酒侧躺着,显然是喝完了,另外两壶酒酒盖开了,怕是刚喝没几口。

顾怀钰不知从哪儿搬来一个小圆凳,他也不嫌弃这儿脏,就那么坐在圆凳上,手里捧着一酒盅,目光沉静,俯视着高塔下的房屋瓦舍。

“怀钰?”秦欢愉愣了愣,她没想到顾怀钰这么会找地方,这儿静的很,与下头热闹的顾家和热闹的街道,形成巨大的反差,或许高处不胜寒,这儿让秦欢愉觉得有几分冷意。

印云极其会识辨眼色,她将食笼放在高脚桌上,又给秦欢愉披好防风的斗篷,又留了一件给秦欢愉,自个儿则转身进了屋内,给这两位主子一块私人空间。

顾怀钰先前似是沉心想些什么,听到有人喊他,他的动静有些大。顾怀钰下意识扭头看去,就见秦欢愉披着素色的斗篷,手中还提着一小巧精致的灯笼,站在门下,意外的看着他。

“你怎么来了?”

显然顾怀钰看到她来,也很意外,他有些促狭的挠了挠脑袋,看了看周围似乎没有秦欢愉能坐的,不等秦欢愉开口回话,他徒然起身进了屋内,找了一圆板凳,拿衣袂小心擦拭一番后,放在了旁边。

“凑合一下,这儿荒废许久了,难免有些脏。”

秦欢愉看着那灰扑扑的圆凳,没什么动作,倒是先给顾怀钰披上薄斗篷且系好了,才坐在顾怀钰给她扫好的圆凳上。

从高处俯瞰顾家,就好似从当时的悦山俯瞰整个扬州城一般,让人心旷神怡,眺远望去,好似能把胸口中沉闷石块挥散开一般。

“怎么想着来这儿看风景了。”秦欢愉侧头看着顾怀钰,借着柔和的月光,她能清晰的看见顾怀钰高挺的鼻梁,略略深邃的双眼。

不知不觉,当初还在大街上肆意骑马奔驰的少年,已经成长为学识磅礴,对家族有担当的成年男儿了。

“这儿?”顾怀钰饮尽了酒盅里的酒水,他侧头正巧与秦欢愉对视。在高塔屋檐下昏黄灯光的照耀下,他就看见秦欢愉那双水盈莹的眼眸,不知为何,他只觉得口齿干涩,并强迫让自己转移了目光,“你应当是头一回知晓顾家有这么一座高塔吧?”

刚刚与顾怀钰的对视,让秦欢愉恍惚了片刻,还没等她楞出神,就听到顾怀钰这么一声感慨,愣是将她拉回了注意。

“我小的时候比现在还要皮许些,在扬州城内算得上混世公子哥儿了,确切犯了什么罪到也不重要,只是那次皮的有些过头了,老头子不舍得打我,但脾气却无处可发,就把我关押在这个高塔里,足足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