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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我敬佩她

顾怀钰侧身伸手去够高脚桌上的酒壶,因秦欢愉就坐在他身旁,两人挨得近,不得已的情况下,顾怀钰几乎是半搂着她,借她的力拿了酒壶。

“这十日里,没有同伴,没有人能陪我讲话,我又是一个耐不住安静的人,是以在一楼那些书架子上挑着书,企图想看几本书凑合着过了这几日。”

顾怀钰索性对着酒壶的口,张口就喝着酒水,其中不少的酒液溢了出来,洒在了顾怀钰的衣襟上,秦欢愉实在看不过去,伸手拿帕子擦拭了他衣襟前的酒水,起码瞧着不是那么狼狈。

顾怀钰感受到胸口的异样,他微微皱起眉头来,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背,顺势就握在了掌心里,不给秦欢愉挣脱的机会。

“我挑着挑着,就瞧见书架上一本史书,就那本书崭新的出奇,与旁积灰的书不同,我图干净,便抽了这本书瞧。”

手掌心里的小手委实不听话,顾怀钰索性把酒壶放在脚边,索性一双手都握着那柔软的小手。

此时此刻的顾怀钰,已经被酒气带的有几分微醺了。秦欢愉皱着眉头,她不习惯与男子有这般亲密的行为,一心想要挣脱,奈何对方使了性子,她的力气终究抵不过一个男子。

“所以这本书是什么?”秦欢愉挣脱了几回,见效果无意,就放弃了,只好转了注意力,打算听顾怀钰这“酒后吐真言”的故事。

顾怀钰扬着脑袋看着夜空点点繁星,先是皱着眉头似乎在努力想着什么,随后结结巴巴的说道:“是史书吧,我瞧着那书里写的都是前朝事迹。”

“你那时多大?”

听到史书和前朝这个词汇,秦欢愉有些不适应,她曾经也是前朝昭太祖的原配皇后,虽她没有关注自己后期被赐了什么谥号,但秦欢愉不想接受自己已亡逝的现实,所以对这些带有历史性的东西,一向选择不去关注的。

顾怀钰虽醉了,但尚且存留几分意识,倒是勉强能跟秦欢愉对话流畅,“不大吧,我记着我才九岁左右。”

秦欢愉应了一声,若是仔细听还是能听出她的不在意。可顾怀钰眼下醉的很,又哪里会过多关注她是什么状态,就见他将秦欢愉的手握的更紧了。

“史书里,讲的大多都是男儿的秉政劳民的事迹,那时候我看的快要睡了过去,就在有一刻!我突然瞧见,罕见的一位人的描述。”顾怀钰迷迷糊糊的说着。

“肃尊皇后秦氏,好读书,称女诸生,乃太祖福临也。”他仰着头,看着天上的繁星,似在回忆当时所看到的内容,也似在感慨这句话出现在史书的不易。

秦欢愉听到这句话时,身上顿时僵了不少,饶是身上披着取暖的斗篷,也盖不住她心上猛的震惊。

“这是这本书,唯一一个出现的女性,在处处都在描写状元郎、探花郎对承昭国的贡献时,突兀出现这么一句话,我便来了精神和注意力,后来在高塔的十日里,我似拼了命般研读这本史书,我才发觉,这位肃尊皇后竟堪比男儿,有自己的政治主张也对百姓有着生活计划,与我所认识的那些姑娘们完全不一样。”

顾怀钰半抱着秦欢愉的手臂,愣是高大的身娶,侧头搭在秦欢愉弱小的肩膀上,就听得他口齿不清的声音,却非要说个明白,“她允许百姓行商,也允许数百个行业积极自在发展,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里,都主打公平和自由,与那些一心想给百姓强加束缚的朝廷浑然不同。皇后娘娘有令人敬佩的勇气和毅力,史书即使对她的描述寥寥无几……”

“但是!能与这些文豪大官们出现在一个书籍上,想来,前朝时那些朝廷上的百官们,也对这位皇后娘娘,有无比的敬佩吧。自后来,我便在心中暗暗发誓,我若能寻得这样女子,若能娶为妻子,那是我三生有幸,若她无意与我为夫妻,我便一辈子待她恭敬,待她好……”

顾怀钰属实喝醉了,他嘴里说的话逐渐口齿不清,甚至想要表达的内容也乱七八糟,一时之间,秦欢愉没有听懂,顾怀钰究竟是敬佩她这位皇后,还是爱慕这样有勇且大胆的性子的姑娘。

除却这些,更多的,还是秦欢愉心头上久久不能平静的震撼。她原以为,当初在前朝她所作的一切,不过是渺小而不重要的事情,她只是在当初那么压抑的氛围下,努力争夺她所想看到的承昭国。

她却怎么也没想到,后世的人,会把她撰写进史书里,而顾怀钰,这表面看着纨绔子弟,桀骜不驯的人,会对史书里这唯一的女性,具有恭敬和敬佩,而不是不屑与嘲讽。

这也是秦欢愉,第一次听到,除却昭太祖以外,有人会夸她的政策公平公正。就在秦欢愉对顾怀钰这与旁人不同的看点,动摇了她的心房某一处砖瓦时,顾怀钰又嘀咕着说些什么。

“有的时候,我总觉得秦欢愉跟这位皇后娘娘有所出入,不成,定然是我糊涂。像肃尊皇后这么高贵的女人,又岂会世间能与她相似。”

顾怀钰念叨的声音虽不大,但他倚靠在秦欢愉肩膀上,倒是让秦欢愉不费吹灰之力,轻而易举的听清了所有内容,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那你觉得,跟秦欢愉呆在一块,是什么感觉?”

秦欢愉难得看到常常爱喝酒的顾怀钰,也有酩酊大醉的时候,她鬼使神差的对着顾怀钰问道。

顾怀钰还真就应了秦欢愉的疑惑,仍旧口齿不清的说道:“起初,对她,是愧疚的,我便一心想着让,她高兴些,让她觉得凑合嫁给顾家后,日子,不会差。后来呆久了……只要见着她高兴,我便也高兴,很开心……”

似是说到上头的话了,顾怀钰倏然坐直了身子,松了对秦欢愉的束缚,他知道自己表达不够清晰,所以一双手挥着,企图证明自己对秦欢愉的好感。

秦欢愉见他一双手乱挥,又在高塔上,她忙双手握住他,对着酒醉的顾怀钰好生安抚道:“好好好,她从来不觉得嫁到顾家是委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