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某个宽敞的房间里,穿着黑衣的男人猛地吐了口血。
他的脸上爬满了黑色符文,脸色苍白,眼神阴骘:“居然有人破了我的阵法,有意思,真有意思。”
“……谢家,这只是个开始。”
男人扫向房间里某个碎裂的瓶子,无声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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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谖神情不由得恍惚了一下。
耳边回荡着宋家二老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她却好像又回到了三年前的那天,她也是这样哭得不能自已。
刚接触天师这一行的时候,爷爷就曾和她说过:
“我们干这一行的,见得最多的就是人间百态,别人见过的没见过的,你可以与之共情,但牢记,你只是个旁观者。”
那个时候她还小,并不明白旁观者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后来走的弯路多了就明白了。
这世上很多事,你的插手并不能按照你所想象的去发展,人的心思,鬼的心思,你看不透也猜不透。
闻谖恍惚间察觉到手被人轻轻握住了。
“妈咪,妈咪,你怎么了?”洛阳仰着头,担忧的道,“你的手好凉啊,是不是刚才被鬼气侵体了啊?”
软乎乎的小手就像个小火炉,一点一点将温度传到泛凉的掌心。
闻谖蜷起手指包住了他的手。
她轻轻笑了起来,摇头道:“我没事,就是有点冷了,回去加件衣服就好了。”
站在一旁的谢鄞年闻言皱起了眉,视线扫过她颈间的骰子,心想,无相昇星骰怎么连这点鬼气都抵挡不住。
似乎是感受到他质疑的视线,骰子不满地挣扎了起来。
它堂堂无相昇星骰怎么可能这么没用!
闻谖奇怪的低头看了眼,一巴掌拍在它身上,立刻把它拍得老老实实的。
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闻谖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谢大师,这里鬼气好重啊,我和洛阳都有点害怕,我们能不能先走?”
说完,闻谖还十分应景的缩了缩脖子。
眼神里流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胆怯,唇色有些发白,就像是真的被吓到的一样。
谢鄞年想到她之前害怕的表现,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当然可以,这件事就交给天师协会就好了。”
这个闻小姐实在不太适合这一行。
当天师还害怕见鬼,鬼气稍微重一些就会对自己的身体造成影响,这样不好。
闻谖弯着眸子笑了笑,轻声道:“那就麻烦谢大师了,对了,还要麻烦谢大师和李副说一声,这两个任务的酬劳记得打给我。”
嗓音软软的,语气却是格外的认真。
谢鄞年只以为是很重要的事情,应了声好,也没想过为什么她自己不和李副联系。
闻谖心满意足的牵着洛阳往外走,谁知刚走了几步,洛阳突然转身朝着谢鄞年大声喊道:“谢爸爸,晚上记得回家来住啊!”
“……”
闻谖差点被口水呛到。
天师协会的四个人瞬间齐刷刷的看向了谢鄞年。
但凡他们只要手里拿个瓜就是真真的吃瓜群众了,发亮的眼睛里好像写着大大的“有瓜”两个字。
谢鄞年有些意外,但转念想想,洛阳说出这样的话好像也没有问题。
于是看向闻谖,问道:“闻小姐,今晚还能去你家借住吗?”
洛阳仰着头,眸子亮亮的,小小声道:“妈咪就让谢爸爸住吧,洛阳可喜欢他了,谢爸爸身上香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