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德看着布鲁斯沉默地站起身。
然后静静地转身离开了这里。
什么也没说。
布鲁斯走到外面,站在门边,垂着脑袋,单手插兜想了好一会。
他一个人站在外面,身旁路过各种与他这一生都将毫无关联的陌生人,孤独与寂寞之神便来寻他。
孤独与寂寞之神笑着问他,为什么一个人在这儿?
“布鲁西?”
“……”
神一瞬间消失了。
布鲁斯抬起头看向希德。
他这一瞬间像个可怜的无依无靠的孩子,一双眼睛里闪烁着不安的水光。
他冲过去抱住希德。
他意识到,就算这世界肮脏又恶臭,但是总还有希德会永远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看着他,等着他转过身去寻求安慰。
这辈子不会再有第二个希德。
这世上只有这么一个希德。
“我爱你,希德。”
他感觉到自己的喉咙里像是肿起来了一个疙瘩,吞咽说话时忍受着无法忽略的痛苦。
但就算是这痛苦会杀了他,他还是要说。
说他爱他。
希德好像只把这句话当做亲人之间的表白。
他抱紧布鲁斯。
回答道:“亲爱的,我也爱你。”
“……”
希德去了趟洗手间。
布鲁斯摸着口袋里的东西,心里刚刚被安抚下去的恶意又一次膨胀起来。
他转身往后走去。
“出来了吗?”
“他出来了!”
“在侧门,他从侧门出来了!”
“是布鲁斯·韦恩吗!”
“……”
布鲁斯好像什么都没听见。
他耳鸣了。
那些记者像是苍蝇一样四处乱窜,摄像机话筒电线乱成一团。乔·切尔被警察护着从侧门走出来,那些记者便看也不看地拥上去。
女人的男人的头发。
焦急的神情。
黑色灰色白色各种颜色的外套。
混乱的言语。
乱糟糟。
布鲁斯感觉到手心里的那把银色的小枪在发烫。
蝙蝠的黑影。
一闪而过。
每次都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