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爱你超过三千遍了吗?”
“当然。”
托尼笑着摇摇头。
“好吧,我不拆穿你。”
他知道摩根到现在为止只能数到几位数。
打开水龙头。
水流冲打着水槽内壁,哗哗作响,穿过下水道时会咕嘟咕嘟的,像是水在笑一样,一边笑一边流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托尼靠在厨房门口边上,看着希德的背影感到一阵的晕眩——这强烈的眩晕感,这五年来时时刻刻地在试图伏击他。
已经过去五年了。
原本认定自己会成为残废的托尼,在希德的照顾下慢慢好起来,能站,能走,能跑了,摘掉了呼吸机,重新穿上战甲,最后又脱掉,带着希德在纽约郊区的湖边小屋住下,真正地选择了远离这个世界。
佩铂的女儿他们给她取名为摩根——那是在佩铂怀孕的时候就跟托尼提到过的名字。
托尼相信佩铂会喜欢孩子叫这个名字。
“然而,希德——你总是给摩根取一些乱七八糟的名字。”
托尼抱怨道:“我上次叫她‘摩根’,她低着脑袋还不应呢,嘀嘀咕咕地说自己叫‘小玫瑰’不叫摩根……”
“那只是个小名,可能她喜欢吧。”
“我不喜欢这个名字。”托尼像个别扭的小孩儿一样偏着头说道:“换一个叫吧。”
“为什么不喜欢?”
希德偏过头来问:“明明挺好听的。”
“……”
托尼没有回答希德的这个问题,他只是抱臂站在一旁,略一挑眉,偏开脸沉默了许久,眼睛盯着客厅里的大型鱼缸发呆。
怎么说呢……在托尼心里,“玫瑰”一直都不是别人,一直都只是希德。
不过是感到有点物是人非罢了。
许多事情都如同河水流向大海那样势不可挡地逝去了,而人不过是张网格筛子,除了河里的一些小石头,什么也拦不住。
于是托尼揉了揉脸,故作轻松地问道:“明天早上吃什么?”
希德转头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笑起来,单手撑在料理台边上,漫不经心地回答道:“也许是你最喜欢的千层酥。”
“我最喜欢的?”
托尼立刻反问。
希德耸肩:“怎么,不是吗?”
托尼摇了摇头,忍不住得意洋洋地问:“你很关心我?”
“不要脸。”
“哦,商人都这样。”
“布鲁斯可不像你这样。”
“……”
一提到布鲁斯,托尼就像只进入防卫状态的河豚一样鼓起来:“你是说那个抑郁成疾的老东西吗?哈,哈——那家伙身体都老化了还天天到处跑,也许是受虐狂……”
虽然他说的很难听,但希德已经习惯了。
“托尼,虽然这样不太好,但是我还是要负责任地,好心地提醒你一句——你和布鲁斯年纪差不多大吧?”
托尼闻言,立马闭上了嘴,气鼓鼓地转身背对着希德不说话,但还是没有离开。
像是一只生气的猫。
毛茸茸的尾巴正浮躁地甩来甩去呢。
希德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转身,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小瓶子,瓶子被涂得全黑,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希德抬手拔开瓶塞,往身前的一杯牛奶中倒了一滴赤红色的液体。
他拿起杯子,晃了晃。
“别生气了。”
希德端着牛奶杯走过去,递给托尼。
他笑着安抚道:“不过说实话,你其实还是要比布鲁斯看起来有活力一点——他现在是有点闷闷的。”
“我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