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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坦白

见魏迹没有拒绝,孟绕白稍稍松了口气,“今日你先将这套剑招看看,明日便给你削。”

她说着,将桌上的剑谱合起,递给了魏迹。

魏迹一边应着孟绕白的话,一边接过了剑谱,垂眸看了眼上面的名字,“缥缈?”

“走的是灵动刁钻的路子,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孟绕白笑了一声说道。

魏迹没有发表意见,孟绕白觉得有意思往往便是极其难练的,而以他如今的使毒功夫,一身好剑法对他来说全然是可有可无的,但魏迹并未将心中的想法说出,只是点了点头,“行,我知道了。”

他将剑谱和医术放在了一起,以免待会随手一放,而后忘了拿,“你先想想木剑怎么削,我去给你煎药。”

孟绕白点了点头,顺势嘱咐道,“别忘了给你自己弄点驱寒的药,今日你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哑了。”

“无妨,我会注意的。”魏迹说完,嘱咐她记得将用完的笔墨放好后便转身去了厨房。

孟绕白应了下来,见酒馆外面依旧空空荡荡的,一时半会应该不会来什么客人,便安心上了楼,将笔墨放置好。

走至二楼时,她的步伐稍稍顿了一下,犹豫片刻后孟绕白还是来到了她经常坐的位置,也是前日看见殷鹤的窗口,伸手推开了一道缝隙,并不大但足够她看清外面的街道。

从昨天夜里起外面的雪便停了,只有寒风依旧不断的呼啸着,带来刺骨凉意,天空并未放晴,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也寥寥无几,半晌才能见到一个,而这些人中并无那个青衣男子。

孟绕白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殷鹤能来此处喝她酿的两坛酒,送予了她一幅画,按理说她早该心满意足了才是。

孟绕白垂下眼眸,缓缓呼出一口气后,还是将窗户关上了,径直下了楼。

顺其自然吧,孟绕白在心中想道。

远在书院中的殷鹤并不知道孟绕白因他连续两日前去酒馆而产生的犹豫纠结,还在有条不紊的处理着各种杂乱事宜,若换旁人来面对这些,早该焦头烂额了,就连柳淮曲恐怕也得头疼一会才能妥善安排好,他下笔时却没有任何犹豫之色。

身着锦衣,气质清雅的青年垂下眼眸看着手旁的卷宗,眉目一如既往的平淡而温润,动作却无声加快了许多。

坐在他不远处,正在查看信件的中年男人轻飘飘的看了眼殷鹤,忍不住抚了抚胡须,轻笑着说道,“怎么,着急了?”

往常殷鹤无论做什么都是副不紧不慢的样子,似乎天底下没什么事能让他失态,即便再重要要紧的事也没见他着急过,如今见殷鹤这样,蔡先初难免有些诧异与疑惑。

蔡先初不着痕迹的细细打量了一下殷鹤,才发觉今日的他似乎与往常有些不同,殷鹤是殷府的嫡长子,即便离开本家来到泷西城,吃穿用度也是无一不精细,向来是一身料子金贵的素净青衣,寻常的富贵人家纵然有钱也是连买都买不到,但无论怎么说,好歹看起来不张扬,而今天……

蔡先初在心底啧啧了两声,暂且不提这身锦衣的料子,光是上面的刺绣恐怕便出自江南最好的绣娘之手,抵得上普通大臣半年的俸禄了。

蔡先初将手中的信件放至一旁,忍不住开口问道,“扶斐今日可是要去见什么人?”

殷鹤闻言抬起眼眸,蔡先初原以为按照他的脾性,恐怕会回一句“院长说笑了”,却没想到殷鹤竟直接应了下来,“是。”

蔡先初眼中的诧异险些没压住,稳了稳心神,接着问道,“扶斐这是要去见哪家的人?难不成……是有了心悦的姑娘?”

他说这话时带了几分笑意,显然是随口一说的,并不觉得殷鹤真的会郑重的换了身往日向来不穿的华服,去见一位女子。

蔡先初了解殷鹤的性子,旁人以为他温和,只是因为殷鹤愿意露出这样的一面罢了,内里有多冷淡凉薄蔡先初是知道的,这样的人绝不会轻易心悦上寻常女子,更遑论为她改变平日的习惯。

殷鹤看向蔡先初,共事多年,他心中大致知道面前这只老狐狸在想什么,“若我依旧说是,院长可会放我离去?”

蔡先初看了眼殷鹤还未处理完的剩余事宜,算不上多,于是他明知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依旧点了点头,不相信这么短短几日的功夫,殷鹤身边就能冒出个心上人来。

殷鹤垂眸轻笑了几声,抬手将最后一字写下,合上了卷宗,放下笔理了理有些褶皱的衣袖,而后站起身向蔡先初拱手行礼道,“泷西书院外有一酒馆名曰‘千金裘’,酒很不错,院长得了空可前去一尝,但若是……”

他顿了顿,收了礼节看向蔡先初,眼中笑意清雅温润,“若院长见到酒馆的孟掌柜,还望慎言。”

蔡先初闻言不由的脸色一僵,将殷鹤的话在心中翻来覆去的想了几遍,便明白了其中的含义,就算他知道殷鹤不会拿这件事说笑,却依旧不大相信,寻思着是不是自己想错了,“你并非说笑?”

殷鹤没有解释,只是道,“院长觉得我在说笑?”

“千金裘”这个酒馆蔡先初之前听柳淮曲提起过,若他记得不错,当时殷鹤也在场,但那个时候的他并未表现出任何异样,而无论如何,殷鹤也不是个会一见钟情的人,他远远要比所有人想的要难以接近,若非当年他和自己有些交情,恐怕在拒绝踏入官场后也不会来到此处教书。

“你当真心悦于那位孟掌柜?”蔡先初问道,听他的话恐怕还只是殷鹤的一厢情愿,能让殷鹤一厢情愿的女子,光凭这个她便绝不普通了。

这一回殷鹤并未说是,但也并未说否,“院长想知晓的在下已回答过了,至于其他的,无论院长如何想,都莫要在她的面前谈论。”

蔡先初还沉浸在骤然知道殷鹤有心悦之人的消息中,一时间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