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假和尚和殿下说了什么吗?”
不会还是关于江旻的事吧?
林晏咽了咽口水,一面觉得咕噜肉太香再放就不好吃了,一面觉得江旻这小丫头挺像是个诅咒,李稷碰上她就没一天开心日子过。
他气沉丹田,酝酿了好一番长篇大论,准备纠正一下自家殿下“心术不正”的思念,然后就被李稷杀气腾腾的目光给逼得反咽了回去。
李稷冷静了许多。
谢琮来找他的目的无非就只有一个罢了。
和护国寺的和尚一样,他们都想让他远离江旻。
但是凭什么呢?
艰难地将这种怨气从脑海里剥离出去,李稷发现没有一种陈词滥调能够形容他此刻的心情,抬眸沉默着看了下被殿门半掩着的海棠,院中最名贵的西府海棠已经被移植到清桐苑了。
几只麻雀叽叽喳喳地落在树梢上,大概也是垂涎花朵的美丽,转眼就衔泥归来,衬着不知道何处生起的袅袅白烟,看着看着,他福至心灵,进殿略微休整了一下,急匆匆地跑出门,眨眼就无影无踪了。
林晏就倚在殿门口看得目瞪口呆。
心事重重地到了清桐苑,李稷轻巧地跳上房檐,迎接他的就是江旻和云栽,加上一只贪吃的猫在桃花树下偷偷烤鱼。
小姑娘身份贵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鱼肉和调味料都是云栽切好,弄好放在一边,她就举着铁叉子将鱼肉架在火上,烤得半生不熟,一看就很难吃。
李稷想起有一次,江旻打着心疼的名号非要下厨房给他做饭,结果做了几样全都黏黏糊糊看不出模样的小菜,笨拙地端给他时还撒了半碗汤,有她这毒死人不偿命的手艺,自己这个倒霉蛋活着都是上天垂怜。
“喵呜”
此时,守在主人脚边的琥珀左等右等也等不到一口吃的,抱怨似的哀嚎着抬起猫头来,就见树顶上见鬼似的挂着个人,它被吓得瞳孔骤大,浑身炸毛,拼命往江旻怀里缩。
云栽大呼一声:“鱼都焦了!”
“嘘嘘嘘!”江旻连忙去捂她的嘴,铁叉子被丢到火堆了,白瞎了一块上好的鱼肉,琥珀又是惨叫一声。
江旻这才发现有点不对劲。
抬头一看,望进李稷居高临下而又无比温和的眸子了,江旻好像做贼被逮到一样,尴尬地愣住了:“皇叔?”
李稷敛睫,坦然跳下,落到她面前。
少年人的个头长得越来越高,江旻已经是要仰视他的了。
云栽咳嗽一声,习惯性静悄悄地退下了。
“鱼肉不是这样烤的。”李稷低垂的眸子自然而然注意到了火堆里“壮烈牺牲”的鱼肉,他看到江旻脸上甚至带了点若隐若现的灰烬,将她装扮得如同跑得很远的琥珀一般,他有点不是滋味的心情突然宁静了下去。
江旻沉吟了一下,笑逐颜开地说道:“我就是闲得太无聊了,才想找点事做打发时间呢。”
“是馋虫犯了吧。”李稷面无表情地揭破她的谎话,“怎么就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子?你想早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