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皎白僧衣的陈晖,就地在路旁的大石上盘膝而坐,手中捏着一串佛珠,以拇指和食指反复轮转。
嘴巴张张合合的,仿佛什么得道高僧一般。
就连摆在身侧的长剑,也不会让人对他产生任何联想。
平素老实憨厚的阿宝,此刻一身武服,满目凶狠的压着被五花大绑起来的庄子管家。
以及颤颤巍巍站在一旁的春芙。
马车稍停,沈沛筠沈慎之先后下了马车,交涉几句。
小小的一辆马车自然不能承载如此多人,商讨过后,几人还是决定继续分道而驰。
……
沈沛筠沈慎之二人先回到了晖州城的沈家。
沈邹贡早已派了人在城门外时时观望,等几人一回来便即刻接回府中。
白氏比沈邹贡的情绪更激动,跨过门槛时还不慎绊住,险些跌倒。
一双有着细布灰衫袖口,双手粗糙发黄的手越过丫鬟扶住了她。
顺着视线看过去,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农妇连脸孔映入眼帘,白氏整个身体缩瑟着又朝后跌去。
“你,你是谁?”
郑氏扶在他手臂间的双手微微收力:“太太看呢?”
沈邹贡紧皱眉头:“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跟一个婆子啰嗦什么。”
沈沛筠见状,也没有急着为郑氏辩解,点了点沈淙:“长话短说,这是堂叔的之子,让大夫带他进去吧。”
沈邹贡颔首:“你也进去吧,到底那些东西你看过的更多,大夫有任何不对之处,也好及时指出。”
沈沛筠应了,立即带人进去。
沈楚庸这些年流窜花街柳巷,身上的血都是不干净的。
进去前,她特意给每人都准备了防护之物,确保万无一失,才按照记忆中程灵素对自己所言,再加以自己所学中药之才,相辅相成而来。
这大夫本已是晖州城医术最佳者,但按照沈沛筠所说,中间还是有些不能理解之处,险些出现大错。
沈沛筠实在无法冷眼,中途就把大夫换下来,亲自动手。
足足三个时辰过去,她才大汗淋漓地退出房间。
沈邹贡白氏立刻围上来,异口同声:“人如何了?”
大夫充满脸呆愣中回过神,禁不住感叹:“人无恙,只是万万没想到这位姑娘看着年轻,医术竟是这般的出神入化。”
沈邹贡夫妇顾不得听大夫之言,越过两人进去看自己的儿子。
沈沛筠却忙拦住二人,正色道:“先前已经说过,他身上有不干净的病,你们想看也可以,但定要站得远些。”
夫妇二人应了,等看过了人,才各自安了心。
彼时,沈慎之正伏着沈沛筠在自己身侧坐下,墨玉似的眼瞳中满是心疼:“不是答应了我不会出手?”
沈沛筠微微挑眉,半开玩笑的张口:“怎么,你是怕我染上再过给你?”
沈慎之脸色一黑,恼怒的用力捏了捏她的掌心:“死丫头,即便你真被染上,我也只有心甘情愿为你所传的份,怎么会怕你,在敢胡说,我定不轻饶。”
沈沛筠扯着连分毫表情都不想做出的脸皮,笑道:“你想如何?难道要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