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沛筠拿了薄薄的丝帕,放置在沈兴为的手腕上,目光认真的把着脉。
少顷,又将望闻问切做足:“二叔的病并没有想象中那般艰难,想是这半年来将养的不错,已有所好转,不过想要令他恢复如初,还需半年之久。”
安老太太稀疏的眉头紧紧皱起:“半年就半年,五丫头,只要你能治好你二叔的病,有你的好处。”
“是。”沈沛筠转身,拿起毛笔,奋笔疾书,一页药方写出,而后煞有其事的拿着方子,跟何太医探讨起来。
二人说着些外人听不懂的话,盏茶时间才商讨出一个具体的诊疗方案。
由何太医下手替沈兴为施针,沈沛筠辅助,共同商讨开药。
安老太太看着二人如此认真的模样,一颗心渐渐松缓。
不自主的相信,元氏那个扫帚星,只能害她儿子半辈子,而害不了一辈子。
说不得,她在有生之年,还能看到最疼爱的小儿子像普通人那般站起来。
……
云乔捧着提盒,站在墙根角,左顾右盼,远远见紫芸走过来,连忙从提盒里掏出一个纸团塞过去。
紫芸立刻收紧拳头,将纸团紧紧握在手里,若无其事的走开。
一路回到弄玉阁,把纸条交给沈沛筠:“姑娘,这是您要的东西。”
沈沛筠展开那团皱皱巴巴不成样子的纸条,里面是一个紧挨一个的人名。
紫芝凑过来看了看:“这些应当都是太太当家作主时的亲信吧?姑娘要这有什么用,如今府里可是老太太当家了,这些人必定都保不住的。”
沈沛筠唇角微扬,一副运筹帷幄之态:“她越是急着铲除,于我们越是有利。”
安老太太同凌氏过了半辈子的招除了最初几年稍占上风,后头就输了半辈子,又被气的半中风一次。
二人间的矛盾早已不可调解,凌氏从前的亲信在府里越活跃,她就越会急不可耐。
人一旦被情绪左右,就会乱了方寸有机可乘。
沈沛筠两手分别环着紫芝紫芸的脖颈:“这名单上的人颇多,你们两个分开来,按照我说的做,悄悄的,暂时不要让人看到,然后……”
紫芸轻声问道:“倘若老太太发了火,把他们都拿起来,他们把我们二人供出来怎么办?”
紫芝轻轻皱起来鼻子:“对啊姑娘,那些个人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就单那个王妈妈,就是个爱嚼舌根的墙头草,到时候把我们两个供出来,可是要牵连姑娘您的。”
沈沛筠眉眼清朗:“不论是我还是你们,打死不认就好了。他们有能扛下来的,咱们不亏待,抗不下来的,不管出了什么事,尽力给足银子安抚。”
钱不是万能的,可用来安抚这些墙头草是有效的。
紫芝/紫芸:“是。”
沈沛筠摸了摸自己蓬软的床榻:“把这些褥子都撤了吧。”
紫芝瞠目:“姑娘,您这精神怎么一会好一会坏的,这下头如何也是木板,您这身娇肉贵的,哪里睡得了。”
说话间,沈沛筠已经弯下腰去掀最上方的床单:“睡不了也要睡,你们只管听我的,撤掉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