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沛筠拉住了想要追出去的戎慎:谁都不要管他,从前我以为他已经懂事了,如今看来,到底还是没经历过风雨。
戎慎思虑了一下:阿宝,你远远的在后头跟着。
是。
阿宝匆匆而去。
戎慎如一个溜须拍马的小二般,凑过来给沈沛筠捏着:这样的打击于他来说到底是大了些,不能接受也是正常。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他与筠儿这般,自小就遭遇了这般困苦。
一个自出生起,就生在福窝里的瓷娃娃,突逢灭门大灾,如何能够做到冷静自持?
沈沛筠拍开戎慎的爪子:说他的事情,你动手动脚做什么?如此喜欢这样似行人的活计,不如你立刻就去宫中净身,好好的做一个伺候人的样子。
戎慎厚着脸皮笑道:我若是净了身,往后谁来同你夫妻和睦,恩恩爱爱,长长久久?
沈沛筠脸色稍有缓和:有阿宝跟着,他应当不会出什么意外了。
话音才落,就见阿宝急急忙忙的冲进来:不好了,小公子出去后,直接去了马厩,吵着要回大夏,不料才一出去,就撞到了人,还是个只有五六岁的孩童,奴才方才来,瞧着都快没气了。
立刻带我们去看看。沈沛筠豁然起身,此处可是个皇亲国戚遍地走的皇都,在这种地方哪怕伤到自身都是小的,只怕得罪了那些个人。
若在大夏,她自然不怕,可身处异处,地位又是这般的尴尬,如何能不让人担心。
一行人再顾不得旁的,忙在阿宝的指引下离了公主府。
府外便是洛城主街,路中央喧嚣热闹的围拢一层百姓,沈沛筠和戎慎挤入人群。
只见,一辆马车在人群中彻底的倾覆过去,前头拉车的马儿都被车轴压住了腿,哀哀的嘶叫着。
马车旁,躺着一个约莫五六岁的男童,不足巴掌大的小脸煞白煞白的,脸颊有些微擦伤,额头也破了个血窟窿,不过算不得严重,已经凝住止血。
肩膀自左臂被撕裂了一个大口子,隐约瞧见瓷白的肌肤下,若隐若现的斑驳血迹。
沈宿亭呆呆的站在旁边,手中还牵着一截缰绳,他牵出来的那匹马儿,也站在旁边,硕大的马脸满是茫然。
沈沛筠忙拉过沈宿亭:究竟怎么回事?
沈宿亭踉跄了下,捂着左腿面露痛楚:姐,公主,我,我不是有意的,你快去看看他。
沈沛筠目光在他的左腿落了落,这才过去查看那孩童的伤势。
沈宿亭分明是从马上摔下来,伤了腿,却在此时隐忍,一句不发。
他到底不是那样自私自利之人,在瞧见旁人因自己而伤,如何也是先关心旁人的伤势。
戎慎揉了揉沈宿亭的脑袋,压着声音:阿宝,再去把何太医找出来,让他提前预备一副跌打损伤的膏药。
是。阿宝点点头,速速转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