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儿戏!罗剑云气得咬牙切齿,禁卫军如此不堪一击,他这辈子都没见过如此荒唐的场面。
禁卫军护卫皇庭,连年无祸,他们的心早就懈怠了。再者有柳凡倒戈一击,禁卫军确实是猝不及防。楚祯眼见一部分铁骑留在其后守着皇宫大门,这是要断了救援来路,将整个皇宫都封死,今日的一切他已筹备多年。
罗剑云点点头,若不是苦心筹谋许久,太子又怎敢公然领着外地的兵马入城。原先他以为太子敛财是为了买死士,现在看来,那些兵马都是官军。太子还收买了是地的分军,这么说他们是不可能再去跟邻州借兵了!
走。楚祯顺着逃出宫来的暗道而回,只要回到养心殿将父皇跟传国玉玺带走,太子就不敢篡位登基。走到中途,他隐隐听见了几声狂笑跟淡淡的话语声。
诸位将军,我可是奉着父皇的秘旨。出城前父皇千叮万嘱,说那妖后居心不良恐伺机造反,如今父皇被牵制在内,尔等阻止我入宫救驾,难道要助纣为虐!太子洪亮的嗓音越发明显。
楚祯侧耳倾听,寻声而去却发现了另一条暗道。宫廷地底竟是如此四通八达,看来不止有养心殿这一条道,其余部分大殿内也都暗藏玄机。
他顺着长道而走,推开暗门,映入眼中的便是两军对峙。
但凡秘旨,陛下从未不传令于我等。太子殿下,你手里拿着的当真是陛下亲旨吗?御林军副先锋郑为先,手持长枪,眼眸尖细看着就像一只狐狸。他身后还有几个身披盔甲的将军,但都是唯唯诺诺的立在他的身后,包括那被柳凡杀得勒马逃窜的两个副将。
糟了糟了!罗剑云心里大惊,这姓郑的就是个见风使舵的畜生!佯装忠将模样,不多时定要缴械投降了!
楚祯心下一紧,太子公然带兵入宫,明摆着犯了大忌。这是先锋营兵该倾巢而出才是,但眼前只有几百御林军列阵,大先锋将军一个不在,可见是已受牵制了。
太子冷笑抬手,将那秘旨交到马前卒手里。那马前卒一路小跑到诸位副将跟前,将那卷轴长长摊开。只见郑在先是探头扫了一眼,摸了摸胡须一脸迷茫的看向左右副将。
那些副将都纷纷别过了头,一副我没主意,不关我事的神情。这秘旨无论真假,他们都得拿脑袋来赌。若皇后真造反,他们阻截太子就是护驾不利,若太子谋反他们放人进去,太子谋反得位后他们也是死路一条。
太子瞧着他们阴晴不定的脸,阴鸷冷笑。他早就摸准了这几人的心思,除去那几个刚烈的大先锋,其余这些还不是任由他拿捏。他高高举起长剑,剑指高宫,朗声道:妖妃恃宠而骄,祸国殃民,弘显的将士们,随本太子入宫救驾!
身后将士一呼百应,在这诺大的宫道上如震天般轰鸣。持着长枪就是往前冲,也不管郑在先他们让或不让,只冲上去大杀一番,兵戈交动,血光四溢。
太子殿下,末将愿为先锋!柳凡抱拳朗声,带着他的临行卫冲入乱军之中。他本就是宫廷护卫军的一支,从内部攻出势如破竹,前后夹击之下是将禁卫军打成了一盘散沙。
楚祯凝眸暗沉,那个飘到王府的风筝让他千万留意柳凡,莫非那告密的人早就预料到有今天!他心中一动,不知怎么心头涌起一股寒意。
他快步而走,禁卫军不多时就会全军覆没。养心殿内,皇后是脸色发白坐于龙椅之上,怔怔望着龙榻上的人,目中纠结无比,似有同情又似有恨意。
自以为得了麒麟子,其实不过与虎谋皮!楚祯从暗道而出,将那发怔的皇后惊得是身子一颤,缩进了那龙椅里,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等太子入殿,第一个杀的就是你!
皇后面容扭曲,而后仰头厉声狂笑:便是杀了本宫又如何!本宫是太子生母,他定要追封我一个尊贵荣耀的谥号!不然他这个皇位便是如坐针毡!不像你,乱臣贼子,终将被百年唾弃!
妖后,死到临头了还嘴硬!人都死了,要那等虚名有个屁用!罗剑云见了弘显帝那定百脉的邪术是惊得冷汗涔涔,对眼前这个妖后是双拳紧握,厌恶无比。
就在这说话间,门外兵戈之声响动,杂沓的脚步声如潮水般阵阵接近,人影打在银白的纸窗上,赫赫倒映如鬼影!
弑君篡位大逆不道,母后还请回头是岸,儿臣定当为你向父皇陈情,让你安然长眠!太子的声音听起来恭敬而温顺,其中似是还夹杂着一丝哭腔,听着令人动容。
皇后心肝欲碎,双目通红是滴下泪来:好!我儿出息了,懂得将计就计,过河拆桥了!你忘了是谁将你从络德妃那救出来,你忘了是谁跪在长安殿三天三夜为你祈求了吗!
儿臣就是忘不了您的大恩大德,这才在此好言相劝,还望母后放了父皇,交出传国玉玺,不要一错再错了。太子双膝跪地,朝着养心殿大门恭敬磕了三个响头。
皇后仰头狂笑,身子扭曲步履虚浮,已是癫狂。
楚祯趁她失神,悄悄将案上的传国玉玺揣入怀中,示意罗剑云将弘显帝背起,随时准备从暗道潜逃。他看着皇后,目如鹰隼盯着猎物,片刻不放。
他们从暗道出来时皇后怔然分神没有留意,若要想从暗道逃出不被太子追击,那就不能让皇后看到他们走暗道。他回头望了望已然苏醒过来的父皇,他不能在父皇面前杀皇后,不然父皇多疑,纵然脱险也不会信他。
可是还不等他出手,皇后便已红了眼冲到门前:楚仪!你出世不到满月被获封太子,你可知这背后我辛苦筹谋了十年!若不是德妃淑妃双双殒命,你以为你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