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我说我说!别打别打!王充鼻青脸肿,缩在肮脏的角落如同一只过街老鼠。他身前站着一个英武少年,眸如鹰隼,正虎视眈眈的看着他。
你叫王充,是王氏庶出的第七代子孙,对吗?楚祯已将他调查的清清楚楚,在这阴暗的宁王府地牢里,他嗓音低沉如无形的锋刀令人胆寒。
王充点头如捣蒜,这时候他已不敢撒谎:小人确实是庶出,跟我王家大族半分关系都没有,不过假借名头来逞威风,但也都是横霸三教九流,并没欺压过百姓!
他虽呈着大家族的名,但自知身份低微不值一文,小事可惹大事从来不沾。楚祯轻笑,有这点小聪明倒是值得利用一番,他给陆风使了个眼神,说道:即是王家人那便也算得一门亲戚,你怎的不问清楚就将人打成这样,还不快给王少爷道歉。
王充愣住了,他余光瞥见陆风对他抱拳拱手,也听见了那略微冷沉的道歉。而后他便被两个小厮搀扶起来,给他换上了一件新衣裳,呈上了扬州最负盛名的八小碟。
三殿下,这可不敢当啊。他身着新衣,瞧着眼前的宴席是又冒出了冷汗,这该不会是送行宴吧。
这是替太子哥哥赏你的。楚祯不以为然,只将一双玉筷扔到他的面前,使了个眼神,两个小厮便将他强行按在座位上,你既收到风声,就该知太子哥哥大事将近,眼下有个立功的机会,你想不想给自己争一份脸面?
王充身子一颤,给太子殿下立功那可是别人削减脑袋都求不得的机会,但他还是有几分犹豫,这等好事能落到自己头上?开口问道:小人空有蛮力怕耽误了太子大事,实在惶恐。
楚祯朗声大笑:要的就是你这一身蛮力!他取出一封伪造好的太子密信,父皇盯我甚紧,这事本还愁找不到人去办,你即使王家外戚那也便值得托付了。
王充听见这么一说,身子不由得挺直了些。他已穷了三代,王家到他这一派更是沦为街边混混,若能趁此机会争一个名头那以后十里八乡可都有脸了。反正烂命一条,三殿下这般器重,他又怎能不识抬举。
好!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替太子殿下卖命!他学着陆风的模样抱拳拱手,眼里是燃起了雄心壮志,但想来又觉得话有点不妥便憨笑又道,太子殿下有三殿下这样的好兄弟,不愁大事不成,小人仅献一份绵薄之力。
楚祯被收养在皇后膝下,许多人都不知夕淑妃一案都以为他跟太子是同胞兄弟,对此他是冷笑一声,留下他好好享用这一顿临死前的美餐。
殿下,方才顾大小姐传话来,说米粮确实没有账目记载。属下也命人查了米商,他们的进货也都比往常少了一半。陆风压低了嗓音,面容紧凑。
楚祯心思凝重,不发一语。粮草是起兵大事,这皇宫若不能一举攻陷,那围城便更需粮草供给军需。太子这大肆收粮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兵马,还是为了削弱京都,这双管齐下看来是铁了心要造反。
三殿下!三殿下!一个御前侍卫踉踉跄跄冲了进来,身后十几个侍卫都是拦他不住,但见他脸上是血痕斑驳,似是冲什么地方杀出来的。
楚祯高扬起手,将身后追击的王府侍卫制止住,只望着那跪地喘息不止的御前侍卫:你是哪里来的?
那侍卫抬首抱拳:属下乃禁卫军王临手下侍卫,殿下大事不好了!皇后娘娘挟持了陛下!
楚祯心惊,脸色倏而煞白。他进宫时父皇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之间就发生了这等变故。他眯了眯眼,警惕望着眼前的侍卫:你说,你是王临手下?
这王临就是皇后的亲侄子。
是!那御前侍卫哽了哽喉,但属下从无二心,若陛下不信,属下愿以死明志!说着他便抽出了腰间佩刀,只往脖子上一横,咬牙便要抹去!
只听铮的一声,佩刀落地,楚祯泥金折扇缓缓展开,眸光锐利如隼。那侍卫的脖子上已带着淡淡血痕,他是真的想要自刎,如果此人用死来撒谎,那他就不是御前侍卫而是死士了。
此事非同小可,你且说清楚。他目光紧紧盯着那侍卫,只要他有一丝一毫的撒谎,字里行间定会漏出破绽。
那侍卫几乎是要急出泪来,仓皇道:娘娘听说顾家小姐被传召入宫便害怕皇上会把持不住自己坏了规矩,在殿下离开之后便闯入了养心殿。之后属下就见娘娘跟王统领说了什么,之后王统领的那一支禁卫军便包围了大殿,其余统领也都被召集进了内殿,至今已经两个时辰了都未出来,他们一定是被囚禁了!
巡城护殿是大事,绝不能有一分一毫的放松,耽误一炷香已是不得了,两个时辰更是闻所未闻。
羽林卫呢?楚祯眉头紧锁,为避免一家独大,父皇特设了一支羽林卫跟禁卫军相护制衡,但凡有一个将领出现差池便会有另一方将领举报审查。若禁卫军统领被囚禁,为了君王安危他们也不会袖手旁观。
那侍卫双目怔怔已滴下泪来:不知道!属下兄长只说大事不好,让属下快出来通知殿下入宫救驾,其余的属下一概不知!他咚咚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已是无奈哭出声来。
楚祯见他身上的伤痕,许多都是宫中侍卫的佩刀所致,他逃到这里就是说追兵也很快就到了。思绪未落,只听一阵杂沓沉重的脚步声伴随这盔甲兵戈的杂响。
御林军二等校尉王临在此,谁敢阻拦!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只见一人身长九尺,闯进来斜眼一瞪便看到了那跪在地上的侍卫,给我将这逆贼拿下!
轻甲士卒鱼贯而入,各个手持长枪,目露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