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珠伤痕累累的手绞在了一起,眼珠子断线般滴落下来,她咬牙忍着没有发出一点哭声,脖子已是憋得通红。
顾九烟一惊,这丫头不过出府十日,怎变得这般隐忍。
楚祯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求大小姐开恩!翠珠死咬着嘴唇,从喉咙里挤出这一句话,扑通跪地,眼泪滴在地上成了碎点。
顾九烟见她还在极力忍着哭泣,身子颤抖得像从冷水里捞出来的猫儿。
翠珠这是委屈到了极致又必须忍耐,在楚祯的王府里,她必是受尽了折磨,将那凛然傲气通通消磨,再没了一点锐利。
她叹息一声:去岫儿那领活吧。
就算楚祯真交待了她什么,她也不会说。
走到案台前,她眼眸微闪,惊见那宣纸上竟是绽开了朵朵黑色的牡丹,含苞待放,绚烂旖旎,以墨色点缀显得淡雅高洁而没了牡丹的富贵之气。
皇后娘娘在三宫六院之中便是那花中牡丹,可皇上又不会喜欢太过娇艳的女人,这以墨点缀得恰到好处。
这是方才楚祯随手画下的,仅仅只是三两笔便将她这初稿升了一个境界。
顾九烟眸中略有深意,嘴角扬起一抹淡笑。
前厅内朗声笑语,顾北堂恭恭敬敬将楚祯送出顾府,挂在眉梢的笑意根本遮掩不住,楚祯马车走远他还在点头哈腰恭送着。
老爷不好了!管家匆匆而来,脸色惶恐,哆哆嗦嗦的在顾北堂耳边说了几句话。
顾北堂脸色瞬间阴沉,好心情一扫而空:晦气!
他冷哼一声,迈步朝着横柳院,这还没到屋子就听见一阵剧烈的咳嗽,撕心裂肺,嗓子像是在磨刀石上不停的摩擦着。
一进门,郑姨娘便猛然咳出一口血来,吐了一地。
丫头婆子都躲得远远的,用手帕捂着鼻子皱眉难忍。
顾北堂见状是将刚迈了一半的脚给收了回来,急急躲道一边去甩甩袖子,像是上面沾染了什么脏东西。
姨娘从昨夜就开始咳,一直没停过,老爷您看这?
管家私下听顾九烟的,可这出人命他可担当不起,趁着老爷在他得赶紧告状,也省得被她过河拆桥。
顾北堂心下烦闷,听得那咳嗽声更是让他恶心:大夫不是看过了,药石无灵还能怎么办!
他根本不在乎郑姨娘的死活,对管家的谎话也懒得追究,如今他巴不得她死了才好,随处找个地方埋了,当没纳过她这个妾!
此时,一名小厮领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到了院内,说他是宁王派来的大夫,专门来为郑姨娘诊脉。
顾北堂又惊又喜,宁王殿下居然关心他们顾府的事!
他心下思忖,郑姨娘在府内也不是一天两天,这丑事该传的也传了,不在乎多这几天,宁王殿下的情必须得承下来。
老大夫这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