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祯快马加鞭一路奔驰,终于赶在天黑之前到达了寺庙。
方丈为人亲和,见他二人相貌堂堂气质不俗,听说是来探望柳夫人便也让小沙弥带着去了。
奴婢参见殿下。岫儿正端着一盆水从屋内走出,见到楚祯打了个趔趄。
小心。陆风眼疾手快将她搀扶稳,二人对视不知怎的都红了脸。
楚祯斜眼便见一个暗黑色的人影,侧卧在床榻之上,传出淡淡的咳嗽声,一股浓郁的药物也缓缓弥漫而出。
夫人怎么样了?
他听那咳嗽语声低微但并不气竭,看样子也不是病得很重。
岫儿有些为难,咬了咬牙不说话。
殿下问你话,你实话实说便是,殿下不会怪罪你。
陆风看出她有难言之隐。
岫儿还是低头不说,手里抱着水盆动也不动。
一个小丫头在此伺候病重的组织竟是纠结到如此地步,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若不说,本王就去问方丈,出家人不会说谎,你休要浪费本王的时间!
楚祯略微冷硬了些,但语气依旧柔和无冒犯之意。
岫儿回头望了望屋内,眉头几乎拧成了疙瘩:夫人其实已经大好了。
这话让楚祯二人更是奇怪,既然已经倒好,为何还这般愁眉苦脸,犹犹豫豫不敢开口呢。
夫人嘱咐不要将她已经好了的消息传回,她不想回顾府,只想在这静养。岫儿还是说了实话,夫人还说她回去对大小姐不好。
楚祯手中的折扇紧了紧,眸中深沉,望着室内一片漆黑。
他摆了摆手,让两人退下。
夫人。他缓缓步入室内,沉沉开口。
柳夫人身子缓缓动了动,滴滴传出两声咳嗽,这才转身看着来人。
室内烛光昏暗打在楚祯的脸上,若隐若现看不清全貌。
公子可是京都来的。
柳夫人缓缓起身靠坐在床头,脸色惨白如灰,几缕发鬓凌乱垂在耳边。
即便是憔悴至此,她身上依旧透着一股雍容的气度,眼神依旧明媚如珍珠。
正是。
楚祯不知该说什么,瞧着这陌生的妇人,不知怎的有一股说不出的亲切。
听闻夫人身怀绝顶针技,在下四处寻求繁花绣,不知夫人可通一二?
柳夫人惨淡的脸色波澜不惊,干咳几声,嘶哑道:区区农妇出身,不过学得一点缝补而已,何来什么绝顶针技,公子怕是找错人了。
楚祯早在顾九烟那里听闻她一直隐瞒着自己的针技,听到这回答也并不奇怪。
钱有工死了。
他冷不防开口,一双鹰眼灼灼盯住柳夫人惨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