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太师四十才得了这么一个独子,这回怕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楚祯叹息,这一场暴雨打在年仅六旬的人身上也绝换不回父皇的心软。
他就是个铁石心肠的人。
这也是自己作孽,明知费文卿跟太子同党,这郑怀还不知好歹往上贴,也不看看自己祖宗是谁。罗剑云冷哼一声。
郑太师祖上都是考生,无依无靠走到今天全凭对君王的一颗忠心,如今落难是孤立无援。费文卿公府贵子,这宗人府直接网开一面,一句话都不敢说。
郑怀这小子罪有应得,费文卿这王八蛋也算是帮了我们一个忙。罗剑云提子落下,大开大合攻势凶猛。
乍看之下是郑怀在跟费文卿的争斗中落败,实则他们都是被操纵的风筝,那牵线的人谁也想不到会是一个女子。
郑怀纵火,这把柄定落在费文卿手里,若是以此要挟,他为了保住一条命定会任人摆布。
狗都得提防,郑怀这隐患不除不行。
顾九烟不止要报仇还得以绝后患,她考量得很周全。
你输了。楚祯轻落一子,形势忽然大变,眼看下风的他这一子犹如一把匕首直击要害。
罗剑云拍了拍脑门,直呼大意。
这一招楚祯是跟顾九烟学得,故意卖个破绽,对手自鸣得意以为占据上风,其实只是牺牲一步另布暗招。
国公夫人自视过高,以权位必将让顾九烟丢丑。谁知她却尽显锋芒,将书香门第的女子都盖了过去。
那宫绣也是她故意亮出,让国公夫人以为她卖弄宫绣自抬身价,欲攀附高门。心生厌恶之下便起了带她入宫的心思,这就落入了她的圈套。
费文卿对她心有觊觎,于是她暗中示意让二人共餐,利用这份倾慕在他身上下了毒。
看似对方上风,实则已布下暗招。
顾九烟不但针绣画工了得,这棋术也超绝非凡。
事到如今,楚祯才彻底看清这棋局。
翌日,郑太师晕死雨中,其子郑怀在狱中疯癫,这案子瞬间便落入了僵局。
弘显帝念郑太师世代有功,准太师免朝三年,太子也换人辅佐,郑怀则圈禁家中永世不得而出。
至于费文卿则一言不发,就这么糊弄过去。
费国公请缨镇守边疆半年以防西越再犯,这份功劳不可不念,饶了费文卿也是情理之中。
朝中没有人敢替郑太师说话,圣上这意图再明显不过,又有谁会去触着逆鳞。
太师跟国公之间,弘显帝自然先保了后者。
费文卿据说要向顾家提亲了,那院里的小丫头这几天一直在说这事。罗剑云的手下还潜伏在顾府里。
太子求财心切,要不也不会连郑怀这酒囊饭袋都搭理。费文卿哪是要娶亲,这是分明就是要取财。楚祯凝重低语。
京都内军营暗潮涌动,兵部尚书柳凡集结了一支临行卫,说是要加强保卫京都而特训一支兵马。
这兵部归太子所管,这行令定是经他允许才特设。
若等他兵强壮大,再有财力支持,这朝堂怕是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