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院家丁早在门外准备好,听得大小姐一声令下,提着拳头般大的刑棍而出,各个身长七尺,威风凛凛。
大侄女,你这是做什么!你敢打亲叔叔!顾北硕是吓得一哆嗦,躲到了椅子后面。
大逆不道!你敢动我一下!我就上府衙告你!顾北栋直接躲到那青楼女子身后,只露着半只眼睛。
管家彻底慌了,他竟不知什么时候护院已守在外面。
祖母临终前,是谁拿走了三千两银子说从此后分院别住,自立门户再不相干,又是谁在祖母面前立誓定竭尽全力出人头地,不给祖宗蒙羞。
那三千两银子是祖母一生积蓄,全都给了这两个狼心狗肺,顾九烟眸色渐冷,长身玉立。
不到一年时间,二位叔叔便将祖母积蓄败光,还三番两次偷偷来找管家借钱,实在拗不过便去求娘,难道叔叔真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神不知鬼不觉吗!
管家低下了头,他也是被逼无奈才抽出几十两银子接济这两兄弟,后来他是见人就躲,他们才去找了夫人。
弘显国法有曰,但凡自立门户便是自成一家,虽有亲戚但也只限于走访串门,不得插手兄弟家务事,否则便是违法。
顾家兄弟是见柳夫人病故,郑姨娘遇难,家中只有十六岁的顾九烟便想来谋夺家产分一杯羹。
爹如今重伤未醒,三叔带了烟花女子上门享乐,还怪管家不给奉茶,看来三叔没把爹放在眼里也没把顾府放在眼里,既如此,那就别怪侄女无礼了,打!
护院一声呼喝,劈头盖脸就朝顾北栋打去,连同那烟花女子一起打得鼻青脸肿,如丧考妣大哭起来,二人抱做一团被生生打出了门口。
你你你!好你个目无尊长的逆女!我要上府衙去告你!顾北硕话音未落,一记凌厉眼刀飞来,硬生生将他生生堵了嘴。
告,您尽管告。顾九烟清了清嗓子,李家三少,冯家六爷,还有城北那八十岁的林夫子都上门来讨过债,都是二叔三叔你们欠下的钱,这上了府衙真不知谁是原告,谁是被告。
顾北硕白了脸,这些债务足够他做一辈子牢!
管家,抬轿子来,送我跟两位叔叔上府衙。
管家点头就往外跑,这个王八犊子逼了他几次,巴不得他早些去吃牢饭。
不不不!大侄女你听二叔说,那些债务实在是做生意赔进去了,是二叔没用,不像你爹那么有本事,这上门来也实在是好意,都是你三叔那个不成器的想来讨钱!顾北硕双腿一软,腰也已成了虾米。
这话我一个无知女流可分不清真假,还得府衙大人才能分辨,管家,轿子备好了吗。顾九烟拂开衣袖就是往外走,凉薄如冰。
护院路过身边,身后尽是求饶。
就说他们二人趁爹不在,威逼我拿银子替他们还债。顾九烟嘱咐管家,两人的债主知道的不少,不知道的说不定更多。
护院将两兄弟都捆成了粽子,通通送去府衙,那些债务足够他们在牢里呆上一段时间。
回屋后,楚祯挑眉拍手,眼内满是喜色似是看了一场好戏。
若不用些狠的,还会有亲戚上门。顾九烟苦笑,平日来上门借钱的三姑六婆并不少,谁的心里都有这鬼主意,只是二叔三叔心高气傲先来了一步。
本王又没说你什么,只是你那通身的气派倒有几分诰命的威风。楚祯见过那么多的王妃郡主,要么盛气凌人,要么以理服人,更有的挤出眼泪来以退为进,全都没她方才的绵里藏针。
国公夫人不就是诰命吗,顾九烟凄然一笑。
不过替娘出了一口气罢了。
前世她只委曲求全,让二叔三叔欺娘心软,私底下给他们出了不少银子,在娘落难时他们全都躲着不见人,只说已自立门户避过了那抄家灭族的罪。
有福便来占,有难躲一边,这等人不送官法办怎对得起娘。
顾员外一时半会醒不过来,你若想查证你娘是否真的出身宫廷,那就还得再回国公府不可。
柳夫人真实身份如何,楚祯没了线索也查不清,国公府已是目前唯一途径。
二叔三叔送官法办的消息传出,其余亲戚必不敢上门,顾府也不只我一个小姐,有另一个足矣。顾九烟只需将家权交给管家,让她明面上分权理事便可。
顾莲眉虽没掌过家权,但是在郑姨娘身边也是耳濡目染了好几年,所有一切她都交待好了,她跟管家只需按部就班。
你要将家权让给你的庶妹?楚祯蹙眉,好不容易到手的权力居然拱手让人,这可让人想不通。
管家圆滑,眉儿狡诈,但两人都胆子小,没有人在后面撑腰就不敢肆意妄为。规矩我已定下,他们维护就够了,顾府若乱,他们谁也脱不了关系,自然也会小心翼翼。顾九烟冷然说道。
你倒是很了解。楚祯从袖中取出个瓷瓶放在桌上,起身便往门外走,国公府歹人不少,这是万用的解毒丸,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吧。
顾九烟福身相送,道了声谢。
有一件事她没有告诉楚祯。
爹根本就不是堕马受伤,昨夜她悄悄潜入爹的卧室,发现他百会穴上有着淡淡的一点血孔,颈后也有类似伤痕,这是被人暗中施针下了药。
要不是爹的发髻有些凌乱她去理,也不会察觉到百会穴这么隐秘的地方,也不会去查那后颈。
爹受伤第二日两个叔叔就上门要谋取家产,那更贪财的舅公都还没收到消息赶来,是谁做的一目了然,就是两个叔叔的谋划,不是有人想要爹的命。
大夫诊不出迷药是因为那受伤的地方太过隐秘,他也不敢猜测有人对爹下药,踌躇之下也只开了普通的安神药。
不多时爹就会醒来,顾莲眉威风不了几日。
国公府即刻可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