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不是这样的!费文卿近乎癫狂,冲到顾九烟面前死死地捏住她的肩。
事情不是这样的!你与我在国公府邀约对酌,员外还写了信让我照顾你,你在皇后寿宴上大展文采也是为了向众人证明你配得上我!
顾九烟皱眉忍痛身子向后缩,怎么看都是不情不愿,想要摆脱他的钳制。
只听一阵急劲风声,带着骨节咔嚓的声音。
一柄泥金折扇准确无误敲在了费文卿的肘上,反手一掌正中胸膛,将他击出一丈之外,迅猛凌厉令人无法招架。
楚祯身材欣长,挺立在顾九烟身前,鹰眸尽是森然。
气势浑雄,凌然霸道。
费文卿哽了哽喉,身子僵硬动弹不得,不知怎的就有一股凉意直直窜到头皮竟是整个人都被镇压住了。
小公爷,你胡说的话太多了,小心慎言,这国公府的脸面可丢不起。楚祯展开折扇,微微敛眉潇洒儒雅。
不信你问问员外,他是不是有给我写过信,那封信至今还收在我书房里!费文卿揉了揉那已经麻了半边的手臂。
顾北堂一脸迷茫,往事他是忘得差不多了,可他是打过国公府的念头,但却是有那心没那胆。
他连连摇头:小公爷这话可说过了,夫人最是心善,我又怎会不放心去嘱咐小公爷照顾小女。
如果他真写了这信便是对国公府不信任,也是对国公夫人不信任,细思之下,他也笃定自己根本没写过这信。
白纸黑字,明明白白!来人,到我书房去将那信取来!费文卿忍着身上的疼痛,他就是不服,必须在众目睽睽之下证明他不是胡说八道。
快马而去,快马而回。那蜡封还残留在信封之上,一封书信就这么被摊开展在了众人的面前。
这不是爹的字迹。顾九烟冷冷点着那信中一字,爹的望字与常人不同,那月字是从来不勾的。
这是顾北堂的一个小习惯,她当初在伪造这封信时,也在这上面做了手脚。望多照顾小女,故意添上这句话也正常写了那月字。
只要将家中顾北堂写的字拿出来一比对,自然就能证明她说的是真的。
不错不错,我写这月字向来都不喜欢加着一勾。顾北堂也是跳出来说道。
费文卿猛然看向那书信,如吞了一个苍蝇一样恶心的难受。
当天是小公爷您邀我共进晚餐,我总想着却之不恭,便也就答应了,这封信从何而来,我跟爹可都不知情。
被顾九烟收买的喜鹊,就算说出是她让送的信也无妨,只要自己抵死不认喜鹊也没有证据。
那天在园里就她们两个人,也不会有旁人作证。
小公爷莫不是为了替自己悔婚找借口,临时让下人伪造了这封信吧。众所周知,顾员外常与大儒交流书法,他的字迹在书法堂上也是供人参观的。
想知道他的行书特色并不难,以国公府的人力物力在短时间内找来一个大家模仿也并不是难事。
我费文卿堂堂正正!怎么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费文卿怒火烧心,脖子上青筋暴起指着楚祯就破口而出。
一定是你嫉妒我与顾大小姐的姻缘,因为她心中爱慕的是我而不是你,你仗着皇权,威逼着她不认与我的情意!
被逼到这份上他是开始乱咬人,但越是这么说,就越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楚祯扬了扬眉,不怒反笑:千错万错也不至于订错亲,若是真的错到这个份上,那也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小公爷又何必逆天而行呢,这可是要遭天谴的。
费文卿怒而握起双拳,被手下连连按住,眼前的人可是天潢贵胄,动起手来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国公府红事就要变白事了。
顾九烟静静看着眼前的一切,什么话也没说,此时无声胜有声。
怎么能悔婚呢?
聘礼是他下的,若是反悔了以后这家女子该许谁去?
下了聘迎了亲又反悔,在京都是头一遭,没想到会是国公府闹的。
费文卿听着周围百姓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嘴唇发白,如掉下了万丈寒潭。
顾北堂叹息一声:都怪老夫不好,教得女儿太过知书达理,遇到一些事都不好意思回绝,想必是在国公府内过于恭顺,让小公爷误会了。
这也是回应了楚祯方才说的那句话,多看你两眼便以为人家对你含情脉脉,问候几句便以为别人对你芳心暗许,这本就是他自己会错意,怪不得谁。
小公爷,在府内承蒙您多加关照,可我进国公府是受夫人所托,除此之外并无其他心思。这有什么误会之处,我在此就给你赔不是了。顾九烟上前一步福身。
四周百姓是议论纷纷,明明就是国公府小公爷自己会错了意,还抵死不认。
在这大街上将别人家二女儿从花轿里拉出来抛头露面,还让人家大女儿给她赔礼道歉,实在是令人嗤之以鼻。
楚祯云淡风轻,眼角带着一丝笑意:女儿家都比你要大度,小公爷还是不要任性妄为,顾全大局吧。
腰带!对了,顾九烟曾给我做过一个腰带,这我可不是胡诌!顾府内许多婆子丫头都听过此事!
情急之下,他反而急中生智。
那腰带确确实实是从顾九烟的红轩院里搜出来,顾府那些碎嘴的下人早就将此事传了个遍,别说婆子丫头,其它的小厮护院也都知道。
这关乎主子的清白大事,众人也便是私下谈论一阵就罢了,大半年了早已没人提起。顾九烟在家中掌权,下人们更是守口如瓶将那事吞在了肚子里。
费文卿直视着顾九烟,逼迫冷道:那个腰带是你做的,当时被搜出来你便推脱说是为顾员外所做,我很清楚!
他阴冷一笑:员外为了顾全大局也顺势接下,若不是为我做的,那我倒想问问你为谁而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