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子一纵,狸猫一般,悄无声息的落下来,躲在院墙下黑暗处,再次确认,周围是否安全。
耳房里的人影,依旧绰绰有余,看得出来,自己的落下,并未惊动对方。
他猫着腰,来到库房门前,伸手摸索一番,发现每间库房,都挂着几斤重的大锁,自己想要打开,还得费一番力气。
脑筋一转,他有了主意。
往一旁黑暗处一躲,他扯着嗓子喊了起来“不好了,粮食被偷了。”
一连喊了两声。
几间耳房里,冲出了十几道身影。
有人举着灯笼,急匆匆奔向一间库房,三下五除二,便打开了库房。库房里金灿灿的粮食,堆积如山。
“没少!”有人喊一声,又前往下一间。
趁着灯下黑的瞬间,程树同悄然进到库房里,抓了两把黍米,又轻轻退了出来。
这几人,举着灯笼,看了一阵,不由得笑道:“又是谁喝多了,在这瞎嚷嚷。”
边上有人附和道:“就是,就是,这上万石粮食,想偷走,不来上几百号人,怎么能办得到。”
听到这个,程树同心里一阵高兴,好啊,上万石粮食,这可不是小数目,回去,自己也好给哥哥交差了。
带着这些黍米,程树同回到了自己哥哥家中。把情况说了一遍,程树伟听完不由得也叹了口气,“一个崔世伦,便有上万石的粮食,比起一个邯郸府衙,还要多得多,这是什么世道,什么世道。”
程树同微微一笑。“大哥,我有一计,明日你这般这般,保证能从崔世伦这里,借来粮食。”
说完,他附耳道程树伟跟前,如此这般,说了一遍。
第二天,一大早,程树伟再次来见崔世伦。
听说他又来了,这一次,崔世伦可没有昨日那般客气,只是让他的管家崔青出面,来见程树伟。
“程主薄,实在对不住,我家老爷,昨晚突然病了,今日不能见客。”崔青笑着拱手说道。
程树伟微微一笑,“不碍事,不碍事,我今日来,是有一事要告诉崔老伯,既然他病了,那这件事,还是以后再说。请给崔老伯带一句话,让他好自为之。”
说完,转身要走。
这,明显是话里有话啊。什么叫好自为之。
崔青急忙上前一步,拉住程树伟衣袖。“程主薄,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见对方已经上钩,程树伟故意叹了口气。“我可是奉了赵刺史之命来的,没想到崔老伯他,”
这就是人的心理,你越是欲擒故纵,对方越是迫不及待。
崔青笑着拱拱手。“还请程主薄把事情说清楚。”
程树伟往前一步,压低了嗓音说道:“好吧,实不相瞒,昨日我回去,和朝廷派来的钦差说崔家无粮,请他们去往别家借粮,可,昨晚,他们派人连夜查看了崔老伯的粮仓,知道你们家有上万石的粮食,哎,你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