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想，看来自从水湖岛祈福之后，黄岩湘目前还在国外，不知道那个被神秘人袭击的中东王子有没有被救活。

林冲放下电话，在路口跟陈灵灵、乌卡告别后，开车回到了巴生港酒店。

今天在旋转餐厅，萧金灿送走周银河、启涛律师后率先回到了办公室。见林冲进来，她问：“你送灵灵和乌卡花了这么久的时间？看来你和灵灵最近感情不错啊。”

林冲把去移民局的事告诉了她，说：“只有十天时间，如果这十天里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我只能离开巴生港了。”

萧金灿说：“乌卡叔叔说的办法很合适啊，正好你跟灵灵两情相悦，如果你们两人结婚，既能了却心愿，你还能避免被遣返，两全其美。”

林冲摇了摇头说：“我不能违心地跟她结婚，我也跟你说过，我的心中另有其人，我没有开玩笑。”

林冲要萧金灿翻出三年前初来巴生港第一次见面时看到的那张照片，那张教皇坐在龙血树顶端施法的照片。

三年前萧金灿挪动房间里的摆设时，将那相册收藏了起来。她将柜子、抽屉一个个打开看，却不见那相册。她自言自语地说：“很久没看过那本相册了，找它们做什么？”

林冲说：“找到那相册，我便告诉你，我所说的人是谁。我确实没有开玩笑。”

听林冲如此说，萧金灿又找来钥匙打开了另外一个抽屉。在一堆文件的下面，她看到了那本相册。萧金灿抽出相册，递给林冲，说：“我也想看看，你喜欢的人长什么样，居然还出现在我的相册里过。”

林冲接过相册，一叶叶地翻过，他记得那张照片夹杂在相册的中间页面。他前后翻过，发现中间有几处空白，照片不翼而飞，直翻到最后一页也没看到那张照片，他又翻回到中间的空白页面，问：“这几处的照片呢？”

萧金灿凑过来，看了看那相册空白处，说：“没有人动我办公室的东西啊，再找找看。”

她又在抽屉里找了半晌，而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我想起来了，有一次会计带她儿子来办公室，那小孩看到照片后很是惊讶，回学校后到处诉说看见了圣女和ufo。他的同学自然不信，还怀疑他脑袋出了问题，后来为了证明自己说得是真的，他便央求着他妈妈来找我借照片。没办法，我便允许他们把那几张照片带走了。”

说完，萧金灿出了办公室去隔壁房间问会计，十多分钟后，又走了进来，捧着手机说：“会计答应回去找找，不过她手机里保留着照片，给传了几张，你看是不是？”

林冲凑过去，接过手机翻了起来，翻到第三张时，他看到了那张照片。

照片上，大祭司教教皇端坐在一株硕大如蘑菇状的龙血树顶端，凭空悬浮。他身后的天空中，有一个像飞鸟状的ufo。龙血树下，十五六岁的黄岩湘站在合影的三人中间，额头正中央有个红点，脸上蒙着一层淡粉色的面纱。她们身后是荒凉的戈壁，宛如置身于外星球。在黄岩湘的左手边，便是长着娃娃脸，看上去似乎稚气未脱的萧金灿。

林冲指着照片上的黄岩湘说：“就是她，曾经何时，你们还一块合过影。”

萧金灿看到了照片上的女子，说：“这是大祭司教的圣女，原来你说的是她。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是在风丘岛上的合影。”

林冲此时重温这张照片，方才看明白，这张照片里的ufo确实是巨眼闪电鸟，跟莫名岛外坠毁的那架一样，它酷似生化小岛上的山鹰飞行器，却又与它们有诸多不同。

萧金灿说：“能看上大祭司教圣女，我弟弟的眼光确实不错。只是我听闻，她们这些宗教人士有诸多禁忌，身为大祭司教圣女能否结婚，又能否与非本族的外国人结婚都有着非常严格的规定，万万不能逾越。”

林冲说：“这个倒不怕，她哥哥现在是教主。只要她同意，想办法让她哥哥改了教规便是。”

萧金灿想，这大祭司教圣女固然很不错，但是大祭司教繁文缛节、条条框框太多，我弟弟若娶了她，恐怕便与这些宗教人士脱不了关系。万一这个教派什么时候被取缔了，林冲也势必会受到牵连，即使不受牵连，他们俩在一起也终归与普通人的结合大不相同。

想比之下，她还是觉得陈灵灵更合适。陈灵灵是乌卡的女儿，又与她是多年的朋友，对林冲又一往情深。更重要的，陈灵灵没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教规需要遵守，看起来更像一个跟林冲类似的正常人。

萧金灿说：“从出生起积攒下来二十多年的习惯，恐怕不是说改就能改了的。你们的宗教信仰、生活习俗相差较大，贸然结婚，只怕会害了她。即使没有人反对，顺利结婚，只怕她日后也未必不会后悔。”

林冲无法回答这些问题。这些问题，他需要问过黄岩湘之后才能明确。现在，黄岩湘连要结婚的事都不知道，她会答应吗？林冲隐隐感到了担忧。

十天，他只有十天时间，现在却连黄岩湘联都联系不上。

萧金灿说：“要我说，比起黄岩湘，你跟陈灵灵更相熟，也更般配。”

林冲无语。

他想，陈灵灵固然很好，但我从没想过要娶她，她是乌卡的女儿，我们只能是朋友，我绝不能做了马来帮的女婿。

他在沙发上坐下，再次看到了茶几上灰水公司的那张宣传彩页。那一串醒目的电话号码似乎在向他招手，等着他去拨通那一串号码。

林冲说：“遣返期限还有十天，可以慢慢想。但有一件事绝不能再拖，最好在十日期限未到之前就要想办法救出他。”

他拿起电话，对照着彩页，拨通了灰水公司的那一串电话号码。

萧金灿劝阻说：“有我和启涛律师，我们会通过正式途径营救。暂时还用不上这些雇佣兵。”

林冲说：“这座海岛监狱普通人无法靠近，启涛律师未必管用。现在准备上一支队伍，有备无患。万一你和启涛律师未能成功，我们还可以直接闯进去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