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克制。
幸好,殷以乔仍旧保持着表面的绅士礼仪,充满期待的开始他们第一次的简单约会。
临窗的观景餐厅,能够将伦敦暮色尽收眼中。
相比起身边亲昵聊天的邻桌,他们两个人吃得沉默又安静,气氛里无声透露出一丝局促。
殷以乔略微抬头,就能见到一双澄澈的眼睛认真地看他,又在被抓住的偷看的瞬间,刻意埋头避开视线。
“不好吃?”殷以乔看他面前的牛排,显然不符合成年男人的进食速度。
律风低着头,回答道:“不是……”
殷以乔无声的凝视,似乎在等他慢慢说。
可律风不好意思说,只好手上动作不停,用牛排堵上自己的嘴。
他慢条斯理的咀嚼,却下意识盯着殷以乔抬手端起杯子的修长手指,随着优雅抬起的手指,重新见到殷以乔意味深长的眼神。
殷以乔好整以暇的发现律风转开视线,加快了进餐速度,耳根透着浅浅的红。
他勾起笑意,善解人意的转头眺望窗外,不再端详这位情绪内敛的师弟。
哪怕殷以乔眼里是繁华的伦敦盛景,也忍不住脑海里清晰印照出律风的影子。
他的小男朋友,怎么能这么可爱?
第一次约会,简单沉默,可是他们相处格外愉快。
他们走过灯光璀璨的街道,登上浪漫静谧的伦敦眼。
他们像普通情侣一般约会,也像普通情侣一般,结束约会后由殷以乔送律风回家。
律风租住在静谧的城区,车子停下来能够感受到清凉的夜风。
分别前,殷以乔的声音才清浅传来,“要不要搬去我家?”
律风眼睛一如既往的浑圆可爱,“我、我在这里住得挺好的!”
“哪里好?”殷以乔环顾四周。
对于留学生来说,伦敦高昂的房租并不能换来舒心的居所。
他说:“ce工作忙,你又在学校、事务所两头跑,这里住着太远了,我家别的不说,至少宽敞,离事务所近。”
殷以乔独立多年,公寓宽敞冷清。
不说给律风提供多么优渥的生活环境,至少他们可以一起吃饭,一起起床,一起上班。
灵魂里都是私心,然而,他说得过于正经,导致律风没能领会深意,礼貌的拒绝道:“师兄,不用啦。我不想给你添麻烦。”
这么疏离的回答,终于没法压抑住殷以乔今天约会积攒的情绪。
“不想添麻烦?”殷以乔视线怀疑的看他,“你之前的胆量呢?今晚我好像跟同事一起消磨时间,而不是和男朋友约会。”
很没有胆量的律风,心跳如擂鼓。
他在昏暗夜色里见到殷以乔温柔视线,却又清晰感受到那份温柔里暗藏的尖锐气质。
仿佛殷以乔的每一个设计,直戳他的心弦,挑起他无法平息的情绪。
男朋友这个词过于美好。
忽然被殷以乔说出来,律风立刻就会想到旷野无人的偷吻,脖颈耳根烧得通红。
殷以乔永远有无尽的耐心,欣赏着律风的局促羞涩。
然后,满意的感受到冰冷指尖悄悄握上来的温度,还有律风靠近的身影。
“是男朋友,不是什么同事。”律风不敢看殷以乔,声音放得轻,手掌攥得固执,“只是我怕你讨厌我,嫌我越界。毕竟,我们只是试试。”
律风回忆起自己的理直气壮,都觉得格外丢人。
但是,他的师兄何等温柔,面对他那种毫无节操的威胁,居然为了安抚他的恐慌,说“可以试试”。
男人跟男人的感情,在国外习以为常,在中国却讳莫如深。
律风骨子里没能褪去与生俱来的桎梏,完全做不到潇洒无畏。
但是殷以乔的温柔眼神,让他成百上千倍唾弃自己的无耻。
他握着殷以乔的手,好像面对一个被他拐入歧途的无辜受害者。
又像陷入一个不愿醒来的梦境,驱使他渴求更多。
最终,他鼓起勇气的轻吻带着忐忑,连唇齿间的声响都透着唯恐惊扰夜色的小心翼翼。
律风一颗心烧了起来,只能感觉到脸颊覆盖的掌心温度,和胸膛贴近的震动。
殷以乔理性冷静的声音,从耳畔传来。
“明天周末,我来帮你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