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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台一梦醒26

睡觉的时候,苏河洲还是喜欢从身后抱着季路言,关灯前,苏河洲说:“明天我去上班,你呢?”

“你不在家我还猫在这儿干嘛,”季路言说,“游手好闲这么多年,该拾起来的东西也该拾起来了,我们河洲这么优秀,我好歹也得洗白一下自己给你看看不是?”

“我不需要,你不许出门”这样的话,苏河洲差点脱口而出,但他不敢,也舍不得。他只能把自己这点近乎疯狂的偏执念头压在舌根下,变作一个又一个的凶狠吮吸啃咬,发泄在那段被他彰显了所有权的脖颈上。

“你他妈够了啊!”季路言缩着脖子躲着,“我明天还出不出门,见不见人了?你再招惹我,有你好果子吃!别闹了,睡觉!”

“你……明天去哪里?”苏河洲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季路言翻过身,看着苏河洲眉飞色舞道:“今天不是碰见那个张玲玲了么,她不说我还想不起来,我们家牵头的公益基金好几个呢,既然挑了头,好歹有始有终,我想实打实的做些事情,”他亲了苏河洲一口,“把你追到手这件事,我总觉得自己积了几辈子的大功德,我呢,存着私心,为了下辈子再遇着你,现在起怎么也得日行一善,不然你这么个大宝贝儿,我这种人怎么能求得来啊,”他又亲了一下,“我从你这儿学来的最重要的事,就是走心,那我可不得为了终生理想奋斗奋斗?!”

苏河洲舔了舔嘴唇,过于完美的拥有让他觉得是在做梦,在梦里有些自私阴暗的想法不可控制地就脱口而出:“你继承家业就好了,受那个累做什么?”

“咦?我的白衣天使,你这思想觉悟不对啊。”季路言捏了捏苏河洲的鼻子,“说句不好听的,做企业的有几个不搞慈善?能合理避税还能赚个好口碑,广告费都省了,所以我做这个某种程度上也是为了赚个‘利’字。但话说回来,这事儿我还真没这么想,不然我早就天天上电视台作秀去了。以前是出钱不出力,现在是真心想给自己积德,我跟你说,你可能不信……”季路言突然抱住苏河洲,良久,他的声音微颤虚浮而出,“你可能不信转世轮回一说,但上一世我对不住你,这一世我还是对不起你,在遇见你之前我没能做一个配得上你的人,也对不起我爸妈,我当是在赎罪吧。”

苏河洲心中一突,上一世……上一世是他辜负了季路言的等待,何来他对不起自己?

“你没有对不起我!”苏河洲慌乱道。

“嘿,你这臭小子!”季路言一巴掌拍在苏河洲屁股上,“不是说我年纪大么,就不能让让我?您全当是尊老了成不?”

苏河洲:“可是、可是你总被人骗啊!”

季路言叹了口气:“骗呗,总不能各个都骗我不是?万一骗了我二十多年的那孙子回来了呢?”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季路言没有察觉到危险逼近,兀自陷入了回忆中,他抬起手臂挡住了眼睛,唇角依旧在笑,却有一丝苦涩。苏河洲的视线定在了那抹苦涩里,仿佛可视范围越来越窄,最后只剩下一个点,那一点落在了季路言的心口处——那里在想别人,一个于季路言而言很重要的人。

“他是谁?”苏河洲脸上的表情忽然平静如死水,他半撑着身子起来,阴影笼住了眼前人,森然道:“你现在在想谁?是谁能骗你二十多年还让你心甘情愿地等?你们什么关系?他和杜风朗谁更重要?!”

季路言手臂微微下滑,露出半只眼睛看向苏河洲,眼见苏河洲快要憋成一只真空袋,季路言“噗嗤”一下笑出了声,伸出胳膊把人一把拉进怀里抱着顺毛,但他嘴里却毫不客气地说:“傻逼玩意儿,瞧你那德行,谁能比我们家河洲重要,嗯?”苏河洲僵硬的身体霎时放松下来,大半个人的重量全都压在了季路言身上,只听他又说:“那人就是个一肚子坏水儿的,我俩见面掐不见想,若有机会见了,你还得随我叫他一声哥。我表哥,”季路言的喉结顿了顿,“赵喻飞,失踪很多年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鬼知道去哪儿了,但我心里有愧,我老觉得是自己开玩笑开过了给闹的。”

“赵喻飞?”苏河洲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有些耳熟,但草草一想又实在没有任何印象,何况他心思也不在这里。一想起杜风朗他就浑身不舒坦,苏河洲蹭了蹭季路言的脸颊,半是安慰半是哄着:“我不会离开你,做鬼也不。”顿了顿又道:“这么说来……杜风朗和你相处的日子,比你表哥还要久。”

季路言心说:大棒槌啊,你这嘴……你没做鬼,我倒是做过。

他失笑道:“我比杜风朗大不到一岁,两家关系好,我俩生下来基本就没分开过,但眼下我这有家有室的了,老婆孩子热炕头,肯定不能跟他再混一块儿了。”

苏河洲沉默了片刻,突然开口:“我不是你老婆,你重新说。那个……你想要孩子?”

“嘿,我说你这人脑回路能不能按着剧本走?想一出是一出的。”季路言硬是愣了片刻才接上苏河洲的话,他捏了捏苏河洲的脸,“孩子?我看你就挺像孩子的,唉,你说就你这样的,你同事知道吗?要不改天咱俩上街上接个吻,保准儿走过路过的热心市民都会说,‘哟,快看啊,季家那位找了男媳妇儿!’

不是说,好男人都拿媳妇儿当孩子宠吗?我拿你当孩子看,你就该是我媳妇儿,就这么定了,你也别跟我争,老公是你,媳妇儿也是你,我怎么叫看心情。”

话音未落,卧室的灯光骤然熄灭,一阵窸窸窣窣后,季路言被弄得哼哼唧唧直叫唤,月亮从窗外路过,都跟见了鬼似的,落荒而逃去了别家脸红。

万家灯火,几多情愁,唯有方寸安逸一地月华,是扁舟归处;安适如常,心驰神往,无奈帝王也有释车而走,遂有风风势势,漏洩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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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蓄的版本。

谢谢,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