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失眠症,被家长强行送到医院,已经记不得是第几次了。
他因为长期失眠,晚上太无聊,就提前把高中三年所有的知识,全学了一遍。
高一暑假的时候,自己做高考真题卷,做了二十几套,平均成绩在600分上下。
“我不喜欢语文,就留了作文没写。”他说。
再加上病情的缘故,老师特许他不上学了。
他就彻底放飞了。
每天宅家看电影、打游戏、看小说,定期参加一下学校的考试。
虽然成绩一直在班里名列前茅,但是没用。
他还是被送到医院,因为他父母始终觉得他不正常。
“没法子,我父母那边,真是没法子。”
我偶然问起他的事,他总重复这一句话。
第一次见面,我大概看出,他也是出身父母不合的家庭。
父母总是吵架,吵到面红耳赤之时,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得出来,便不好意思当着孩子的面。
但是大多数的孩子,不会自己躲出去。
相反,他们会躲在父母房间的门外,向内窥探,就像我的童年时一样。
如果孩子有病,便可以合情合理地将之送到医院,顺便做出一副无私的姿态:看,我们虽然不合,但还是以孩子的健康为重。
从他带来的手机和平板来看,家里的条件不差,可惜了。
“你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
“高考,高考之后,就彻底脱离这个家。”
“彻底脱离?”
“可不是。你大概再想谁给你交学费吧,哈哈,告诉你,我这两年给人陪练游戏赚了不少,再把我手里的那套装备出了,大学四年的学费就有着落了。”
我“啧”了一声,感叹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有本事。
反观我这个快三十岁的人,一事无成不说,还惹出了不少祸,而且还有越惹越大的趋势。
据陈尔萌说,我醒来已经是在整整两天之后了。
送来的时候,做了个全身检查,实在没发现什么毛病,但是一直昏迷不醒,就按精神科给我安排住院了。
我醒来之后,值班大夫问我,最近有没有失眠、多梦或者出现幻觉。
我差点说,上述症状我全具备,忍了忍,还是说就是睡眠不好。
大夫草草嘱咐了几句,我一句没听进去,脑子里循环播放的是罗杰临死时候的脸。
“张若鱼,你不记得我了吗?”
他说完这话就死了,带着一脸的悲伤和不可思议。
陈尔萌告诉我,黑衣人把我们救出之后,打了一辆救护车把我们拉走,然后就立马不见了踪影。
罗杰的尸体,现在就在现在这家医院的太平间里。
我向来换药的小护士,旁敲侧击地打听。
得到的回复是,只有直系亲属或办案的执法者,才有资格去看尸体。
我想着联系刘执法者来一趟。
但是陈尔萌说,她给刘执法者打过电话,报告了“乐园”的谋杀案件,可是刘执法者根本不回复。
大概是因为这次行动过于冒进的原因,他不愿意我再次参加他们的办案?
我没有头绪,只得暂时放弃了报警的想法。
先冷静一下吧。
我擦着头上的冷汗,胸口隐隐作痛。
从小到大,我只要一缺觉就会这样,感觉跟随时会猝死一样。
我老爹说,我从小身体就不好,幼儿园时就吃中药。
市里有名没名的中医,都看了个遍,也不见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