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跟着裴忆卿学这些,也不过是因为裴忆卿这个人,也恰好填补了他不知该做什么的空虚罢了,要说他自己究竟对仵作这个职业有多么的喜爱,那也没有。
可陆丞相这般怒气冲冲地喝问,陆君年的逆反心理一下就上来了,当下便挺直了腰杆,冲他吼了回去,我就要当仵作,不行吗?
最后,陆丞相便直接赏给了他一顿好打,直接用行动告诉他到底行不行。
陆君年被打得屁股开花,连书院都去不了了,更不用说钺王府了。
莫如深对此结果基本满意,那凝满寒霜的脸上这才稍稍露出了点笑意。
裴忆卿不知道陆君年出了什么事,她十分明智地没有向莫如深打听,因为她觉得自己就算真的问了,莫如深也不一定会告诉她,就算告诉了她,也不一定会说实话。
裴忆卿直接去找了她大哥,状似无意地一番旁敲侧击,才从他口中得知了陆君年因为偷看仵作的书被陆丞相打了的事。
裴忆卿闻言顿时愧疚不已,这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太过想当然,有些把自己的一厢情愿强加给他了。
这个时代,对仵作的定位与偏见太深,一时半会儿,根本不可能消除。
裴忆卿微微叹了口气,她眼下做不了别的,唯一能做的,便是为他准备一些伤药罢了。
陆君年挨了打,但收到了裴忆卿送来的伤药,瞬间就又觉得自己生龙活虎了起来。
他派了自己的小厮给裴忆卿传信,信中十分坚定地表达了自己继续学习的决心,还宽慰她不要自责,自己的伤与她无关。
但很遗憾,他的那封信并没有送到裴忆卿的手中,而是被莫如深捏在了手里。
他看罢之后,冷笑一声,下一瞬,那封信就变成了一堆粉末。
他面带寒霜,修长的指尖在桌面上一下下轻叩着。
总有人觊觎他的人,这可不行。
莫如深一番沉思,一个想法倏地钻入了脑中,一时之间,他那满面的寒霜终于微微舒缓,面上也染了几分笑模样。
来人,给本王去办件事。这件事若是办不成,你们也不要再出现在本王面前了。
乘风和虚影都不自觉浑身一抖,他们这不是刚给他解决了一个碍眼的眼中钉嘛,怎么半点赏赐都没有,另一桩差事倒是接踵而来了。不用猜,定然又是跟裴忆卿有关。
这年头,做属下的,不仅要知道怎么伺候主子,还得学会怎么帮主子追女主子
裴忆卿并不知道,乘风和虚影正在为她的事拼命奔走。
这一天,裴忆卿照例到书院上课,而今天下午是一大节骑术课,大家都照常换上了骑装,等待着骑术老师来上课。
裴忆卿的骑术可以用糟糕两个字来形容,不管是原主还是她,都对马匹敬而远之。每每上骑术课,于她而言都是一场煎熬。
她正兴致缺缺之时,忽的听到了大家倒吸冷气的声音。
她心里惊讶,便也抬起头,朝着众人看着的方向看去,这一眼,裴忆卿也霎时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敢置信。
莫如深,他,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