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看见郭坚脸色大变,心知有异,急忙说道:咱们进公堂里仔细说。
众人进入公堂坐下,李佑道:郭大人,请你从头说起吧,这个铃铛到底有何来历。孙福元,给我写快一点,一字不落,听到没有?
孙福元当即拿出笔墨纸砚,坐到书吏专用的案桌后,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李大人,你这是在审案吗?秦知县问道。
其他人也有些困惑,李佑见状,掩饰道:本官推理案子,向来注重分析卷宗。你们要知道,有时候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往往藏着破案的关键线索。
众人释然,柳飞燕暗叹:果然是高人哪,注重细节,怪不得破案如神呢,值得我辈学习揣摩!
从何说起呢?郭坚摸着脸颊,理清思路后,开始滔滔不绝往下讲。
白莲教向来阴邪狠毒,被朝廷视为邪教。传言白莲教有一种邪术,能够炼化出魔胎来,魔胎降生之后,依靠吸食活人血液成长壮大,最后变成无比强大的恶魔。
而那些被魔胎吸食了血液的人,会成为行尸走肉,白莲教称其为不死之人。这些不死之人不惧刀剑,很难被消灭,而且十分嗜血,家畜野兽都是他们攻击的对象。更可怕的是,活人遭到袭击,被咬之后也会异化成不死之人。
白莲教教徒摇动摄魂铃,口念咒语,能够操控不死之人,驱使这些行尸走肉为所欲为,或行凶杀人,或抢劫钱财,可谓罪恶滔天,罄竹难书!
李姑爷你带回来的那两具死尸,就是不死之人了。本官还要问你怎么回事呢,为何句容县境内会出现如此邪恶之物?
李佑拿过记录来,当他看到白莲教、魔胎等字眼时,眼皮跳个不停。
柳飞燕看了李佑一眼,替他回答郭坚的问题,当下说了三人的遭遇,又道:原来是白莲教在背后捣鬼,我们还以为出现了瘟疫,看来不是天灾,而是了!
什么瘟疫?郭坚问道。
秦知县接过话头道:启禀郭大人,你刚到县衙时,下官就提过此事了。最近句容县好几个村庄有人口失踪,且莫名其妙出现了怪病,有人突然间袭击村民,撕咬脖子吸血,而后不断蔓延开来。下官只当是瘟疫爆发,命人封锁村子,哪想到
李佑已经坐不住,他索性站在孙福元身后,此时正看到孙福元记录下秦知县的话,眉头紧紧皱起。
秦知县,这种事情最先在何处出现的?他问道。
王家沟嗯,对,就是王家沟!那个村子在茅山脚下,里正来报告此事时,下官命柳捕头去察看过。柳捕头,是不是这样的?
柳飞燕点头道:确实如此,瘟疫,不,不死之人最开始出现在茅山附近的几个村寨里,慢慢的往外扩散。
说到这里,她修长的眉毛蹙成一团,跺脚叫道:哎呀,莫非有白莲教教徒藏匿在茅山?三位大人,属下请命带人去茅山走一遭,再次展开调查,要真有白莲教教徒为非作歹,一定捉拿归案!
郭坚摆手道:不急,还得从长计议。
而后看向李佑,严肃道:李姑爷,我还有一个大收获呢!从码头回来的属下告知本官,说你让我调查姓甄的富户,我当即带人去了他家里。你猜这么着?此人名叫甄远道,是前检校成员!
检校成员?李佑心头咯噔一跳,叫道,人呢,他人在哪里?
人已经死了,甄远道见到本官后,没等我问话,大笑着说你们终于来了,可惜已经晚啦,而后一头撞死在柱子上。本官压根没料到他会有这样激烈的反应,更料不到刚见面他就会撞柱自杀,想阻止也来不及。
不过他的态度着实反常,我立即命人包围了甄家,从甄远道书房里搜出一封信来。郭坚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递给李佑。
李佑抖开信纸,见上面写着寥寥一句话:万事俱备,只等阴月阴日阴时一到,便可行动。
这句话没头没脑的,猜不出具体含义。但署名让李佑瞳孔紧缩,赫然是茹中行三字!
李姑爷,本官总觉得这里面大有隐情,可一时半会儿参悟不透,你看得出端倪来吗?郭坚道。
李佑没开口,拿着信纸在公堂里来回踱步。他意识到了什么,但还差一点捅破窗户纸,心乱如麻。
真想抽一支烟提神,下意识在身上摸了摸,却落空了。
白莲教魔胎丧尸消失的军粮茹中行封绩甄远道检校组织
还差一点,还差一点就能把这些线索串联起来了,快想,快想啊!
借我借我一双慧眼吧,让我把这纷扰,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李佑突然唱了起来。
公堂里的人们面面相觑,李大人怎么突然唱起歌来了?而且曲调旋律挺新奇的。
我似乎知道怎么回事了!李佑兴奋的挥舞着手臂,继而表情黯然无光,扶着椅背呆住了,眼神复杂。
他回过神,说道:我还有两个问题,秦知县,你说县里有人口失踪,这些人的体质属性如何?或者有没有丢失死人头的事情发生?
秦知县道:下官不是修行之人,看不出人们的体质属性。如果李大人想知道的话,我这就让县丞去查人口档案簿册,上面有失踪之人的生辰八字,能推测出他们的体质属性来。
至于丢失死人头的事情,倒未曾听说过,也没人报官。李大人,这些事情很重要吗?
算了,查不查都无所谓了,木已成舟啦!李佑看过记录后,摆摆手,又问郭坚道,郭大人,你方才说魔胎降世之后,会不断壮大成长,最终变为可怕的魔头。你了解其中的详情吗?
郭坚道:这种问题,要是万大人在场就好了,他最清楚不过。本官所知不多,只知道魔胎需要吸食很多的新鲜人血才能变为魔头,而且魔胎的修为,似乎还能影响到白莲教教徒,具体情况如何,却不得而知了。
需要吸食很多的新鲜人血李佑几乎站立不稳,他扶着的椅子哐当歪倒了。
人们被椅子倒下去的声响吓了一跳,抬眼看去,只见李佑面色惨白嘴唇哆嗦,一个个又惊又疑。
孙福元,你写的字太他妈难看啦!李佑在孙福元脑袋上拍了一巴掌,扫眼看向公堂里所有人,用一种夹杂着暴风雪的口吻道。
诸位,咱们摊上大事了!这是一场阴谋,一场惊天大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