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将军是看不惯女子么?”
“李小姐此言差矣,我并未看不惯女子。”
发现他称呼的变化,李不言嗤笑一声:“陈将军,今晚我与车队遇着危险,运气好是撞见的月山,如果是你走的那条路,我现下会如何?”
一句询问,陈崇山再次陷入沉默。
李不言却没给他平静的机会,而是冷冷的往下说:“如果是你走的路,就凭你现在回来,我就必死无疑,车队上的东西也会被南蜀夺去。”
陈崇山大喊:“李小姐!”
李不言倏然起身:“喊什么?你敢道我说的假话么?”
寂静。
良久后,萧月山开口:“陈崇山擅自撤离,罚两月军饷二十鞭,你可有异议?”
陈崇山咬牙:“没有异议。”
望着陈崇山,萧月山说:“军队里有奸细属实正常,但你要知道,这不是你擅自撤离的理由。”
若是人人都如陈崇山这般随意,那这战场也不用上了,正如李不言所说,今晚是运气好遇着他,真要到了陈崇山的那条路,恐怕他能得到的只是噩耗。
“陈崇山,下不为例。”
“是。”
“退下吧。”
“是。”
陈崇山平静地退下。
帐篷里,李不言看向萧月山:“我现在想着都有些后怕。”
萧月山安抚地抱住李不言:“莫怕,结果是你先见着我了。”
事实已定,心安便可。
“你倒是会说。”
头枕在萧月山的肩膀上,李不言微微合眼,什么话都没说。
夜里,一片乌云将天上的星月遮住,随着风起温度也在缓缓下降。
待到天明,李不言从寒意中醒来,睁眼便想往被褥里缩,可没等她缩多久,帐篷外就传进了一道询问。
“王妃娘娘,您可醒了?”
王妃?李不言迷迷糊糊地睁眼:“谁?”
“奴婢千面。”
“千面,千……”李不言的眼睛倏然睁大,“千面?”
“在。”
“你进来。”
一个粉色的身影从帐篷外走去,李不言定睛打量,陌生的脸陌生的人,可却有种熟悉的感觉。
定了定神,李不言勾起嘴角:“真是你啊,怎得来边境了?”
千面眨眨眼:“奴婢是随同军资来的。”
李不言眉头轻挑:“京城的东西都送来了?”
“对。”
回答的并不是千面,而是从外走入的萧月山,他摆手挥退千面,在床榻边坐定。
“昨晚睡得如何?”
“睡得还算不错。”李不言拽了下被褥,“就是有些冷。”
“正常,外面在下雨。”
“下雨?”李不言侧耳细听,“怎么不见雨声?”
“雨很小,你可要起身?”
“当然起。”李不言说着便要下地,“对了,这次除了千面还有别人来吗?”
“有,孟林也来了。”萧月山将衣裳递给李不言,轻声说,“京城送来的东西并不多。”
李不言听的眉心一皱:“都有什么?”
“棉被和棉衣。”
李不言等了片刻,才意识到之后没有别的东西,声音立刻拔高几分:“除此外没别的了?”
她还是不敢相信。
萧月山叹气:“没别的了。”
连粮草都没送来。